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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财跑到刘秀才家,把刘金大的疯话完整地给秀才叙说了一番。刘秀才听完淡淡一笑说:“我年前就听他在咕哝了,这几句话有可能是谶语!谶语嘛,只有应验了才能解得开!”进财也这么认为,只是谶语所指之事没人能解得开,就连刘金大本人也不清楚。他说这些话时,往往是无意之中说出来的,有时候第一天说过第二天就不记得了。有时候他说这些话时显得身不由己,似乎有某种神灵附在他身上借他的嘴说出来的。
进财的猜测没错,刘金大这几句没头没尾的疯话果然是谶语,在后来的几年全都一一应验了。这一年对进财来说太不平凡了,这一年历史注定刘王坡要发生许多大事。进财平静乏味的庄稼汉日子,在这一年也一去不复返了……
四月天的一个深夜,进财正做梦收获了满满几麻袋的粮食,窑门突然被人“啪、啪”地拍响了。眼看粮食都快背回家了,急促的敲门声却把他从梦中拉了回来。敲门声催命似的响着,进财从炕上爬起来不快地冲门外问道:“谁?”
“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隔着窗纸传了进来。
进财这时候已完全清醒了过来,他突然意识到来人不敲院门而直接敲窑门,应是翻墙进来的。这个时候来找他的,能是什么人,不会是土匪吧?进财大着胆子再次问了句:“谁在外面?”
一个声音爽朗地笑了出来:“孙兄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
说话声听起来像是王秀才,难道他回来了?进财一愣随即摸到火镰吹着火媒子点着了油灯,窑门拉开后果然是王秀才。王秀才头上戴着斗笠身上穿着一件黑衣马褂,看样子像是从外地刚赶回来还没顾得上回家。进财一把把他拉进窑里,习惯性地问道:“吃饭了没?我让燕儿给你做!”
“我都快饿死了!”王秀才把斗笠从头拿下来不客气地说:“就让嫂子给我做一碗酸菜干面吃吧!”
已经深更半夜了,王秀才嚷着要吃庄稼人大晌午才吃的酸菜干面,看来这人确实饿坏了,进财赶快打发燕儿到灶房里做饭。王秀才脸色腊黄看起来像是大病了一场,与几年前离家时那个举止斯文肤色白晰的秀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他黑色的布鞋和马褂上落满了尘土,看上去像是赶了几天的路。王秀才这身行头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识文断字的教书先生,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看上去倒像是个急着赶脚的牲畜贩子。还有他那顶宽大的斗笠,进财从来都没见到过,戴在头上连脸都遮没了。看到王秀才这身怪里怪气的打扮,进财说笑道:“先生咋这身打扮,洋不洋土不土的?”
王秀才爽朗地大笑道:“你看我这身打扮像干啥的?”
“像个牲口贩子!”进财实话实说。
牲口贩子整天没明没夜地赶路,别说衣赏就是脸十天半个月的也难得洗上一次,身上的臭味顶风十里远都能闻到。尤其是王秀才那顶宽大的斗笠,只有出远门长期在外奔波的人才肯戴这种能当雨伞用的雨具。牲口贩子王秀才当然不陌生,他揶揄地说:“孙兄,你别看我这身衣服破,我做得买卖可比牲口贩子大多了!”
“那你做啥?”
“我贩人!”
“贩人?”
“对!贩人!”王秀才端起碗喝了口水说:“我要把你们从一个黑暗的世界贩到一个光明的世界中去;把你们从一个受压迫的世界,贩到一个人人都平等的民主世界中去!”
王秀才这番话说得进财云里雾里的听不懂,他纳闷地问道:“先生不是到京城请愿去了吗?”
王秀才叹了口气说:“我压根就没去京城!“
“那你去了哪达?”
“东洋!”
“你在东洋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