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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在公署里转了一圈就走了,说是随便来看看。刘玉琼以为这人是先生新招进来的同僚,不料大公子走后先生突然把她叫到了屋里。王秀才坐在办公桌前一本正经地说:“小琼,你看大公子人咋样?”
“人是没得说,精明强干又有学问!”刘玉琼心想先生问这话,也许是想看看同僚们对大公子的评价,以便决定这人能不能录用。这几天公署里正在招募兵役科长,没准大公子就是为这事而来。
王秀才缓下口气问道:“你真是这样看待大公子的!”
“同僚们都这样说!”
“那就好!”王秀才诡异地微笑着说:“我已给你俩做了媒,只要你有意,马掌柜过几天就到你家去提亲!”
“别,别这样……先生……”刘玉琼急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大公子人是好,可我没说要嫁给他!”
“那你说说看,他那一点配不上你了?”
“先生,我跟他不熟……”
“交往交往就熟了!”
“捆绑不成夫妻!强扭的瓜不甜……”
刘玉琼一口气说出了众多理由,接着她扭头跑出去伏在桌子上啜泣起来。先生和咋就不懂她的心呢,还安排着给她相亲,没准他就是故意这样做的!王秀才的办公室在公署正屋的里间,刘玉琼的办公桌就在他屋门外。看到刘玉琼哭得不成样子,王秀才叹着气轻轻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次相亲当然是王秀才故意安排的。那天他看到刘玉琼放在他衣袋里的那首诗,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女子胆子也太大了,真要由着她的性子做出傻事来,世俗的压力乡人的白眼,能压弯她的脊梁。她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他不能这样毁了她。他俩要是真走到一起,他有何脸面去见她爹。他和刘秀才是同窗好友两人无话不谈,他怎能娶他的女子。刘秀才就这么一个独女,他怎会答应女儿嫁给一个满头白发的老朽。即使他答应了,村人又该如何看待这件事。刘玉琼年轻想不到这些,他却不能不想。王秀才看完刘玉琼的诗,本想约她好好谈一次。可他仔细一想觉得这样做不妥,他要是当面拒绝了她,她面子上如何下得来。他只好装做没看到这首让他犯难的诗,他心想只要他不提这件事,这女子的心也许会慢慢凉下来。岂知这女子再次把诗放在了他的口袋里,王秀才觉得要慎重处理此事才行。刘玉琼正值怀春的年纪,给她介绍个出类拔萃的后生,她也许会回心转意的。王秀才开始悄悄打听着城里光景殷实的家户,当他得知马掌柜的大公子还未定娶时,立刻拿定注意要做这个媒。大公子无论学识人品都是百里挑一,配刘玉琼可谓郎才女貌,这女子没理由不答应。岂料,刘玉琼竟一口回绝了他的好意。王秀才这才觉得事情没他当初想得那么简单。该以一个怎样的完全之法,圆满地处理这件事,即不伤娃娃的心又能让他顺利脱身,王秀才开始苦苦思谋起了这件事。
第二天当刘玉琼红肿着眼睛再来给他洗衣裳时,王秀才苦笑着赶忙拦住了她:“还是我来洗吧,免得你做我窗外的青藤!”
刘玉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红成了茄子。她一连几天紧锁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看来先生看到她那首诗了。刘玉琼仰着头大胆地问道:“先生,做何感想?”
王秀才淡淡地说:“你的诗写得越来越好了,没准将来能成为一个女文人!”
先生闭口不谈她所期盼的事,刘玉琼心想也许先生面子上下不来,过段日子他会有所表示的。岂料过了几天,爹突然从家里来找她了。从爹跨进院门的那一刻,刘玉琼就意识到爹是为啥事来得了。
正如刘玉琼所料,爹突然造访正是先生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