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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锦,你跟五舅透个底……”司徒倍将唐锦送到车库,靠在车身上看着灯光下外甥显得特别深刻的五官:“幻境里的人,是因为什么死的?”
唐锦敲了敲车顶,“无德、无用……当进入的人被幻境判断为不利于种族的繁衍与传承,就会被即刻抹杀;每一批人进入幻境的遭遇并不一样,要提前做准备不容易……”唐锦顿了顿,看向司徒倍的目光严肃而郑重:“幻境的真正作用,应该是拷问本心。”
唐锦与温妮乘坐的轿车在夜色中无声驶离,司徒倍在原地站了好半晌,这才提步往回走。
…… ……
“老五,小锦说了吗?”
司徒倍刚进房,便迎上了几个兄弟急切的目光。
司徒倍坐进自己的椅子,吐出一口气,想了想,把从唐锦那里得到的提示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嘿,这小崽子,我就知道他留着一手。”
“老六,怎么说话的?”
“五哥,你不能因为他和你亲,就护着他,你说,如果不是你去送他,这小子是不是就不告诉我们这些了?”
“不告诉你又怎么啦?他也不欠你的。”
“嘿,五哥,我说你到底该偏着谁你不知道?他唐锦姓的唐,我姓的才是司徒,你别内外不分啊。”
“我内外不分还是你内外不分?如果你把小锦当自己人,你就不会说出这话,如果你不把他当自己人……”司徒倍一顿,目光冷冷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只小了几个月的异母弟弟:“人家又凭什么事事替你想周全。”
“凭什么,凭我是他舅舅,是他的长辈。”
“你还知道自己是长辈?既然是长辈,你还向人家伸手要东西?你丢脸不丢脸?”
“他受我司徒家庇护,孝敬我一点东西又怎么了?唉,五哥,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每一次和我拌嘴都不忘念叨?你烦不烦啊你?”
“我是没见过像你这么无德的人,我看你也别念着去海上捡便宜了,就你这品性,只要进了幻境,八/九不离十,指定是有去无回。”
“嘿,怎么,老五,你就这么盼着呢吧?啊,你早就盼着这一天,是不是?”
“不作死就不会死,你自己掂量吧。”司徒倍冷笑一声,看向怒形于色的父亲司徒佩:“爸,小锦说的话,不可能没根据,你要是坚持让老六领队去海岛,万一出个什么事,到时可别怨别人。”
司徒佩看了司徒傅一眼:“老六,这领队的人,听你爷爷安排。”
司徒傅的嘴皮动了动,却在看到阖眼似在打瞌睡的爷爷时,再不敢吭声。
见两个孙子终于不再吵了,司徒伯这才睁开眼:“既然如此,就让老二去吧。”
“爷爷!”司徒傅不高兴地喊了一声。
司徒伯威严的目光落在司徒傅的身上,“怎么,你有意见?”
司徒傅的身体一僵,与司徒伯对视的目光仅坚持了两秒钟,就立马狼狈地缩了回去:“没有。”
看着一脸委屈愤懑的司徒傅,司徒伯叹了一口气:“小锦是不会害我们的,他进过秘境,能安全无虞地出来,他的经验,就不能轻忽视之。”看了坐在司徒侯身边一身军装的二孙子司徒保一眼,司徒伯满意地点了点头:“海岛上的消息传回来,第一、二批进入秘境的人咱们就不说了,第三、四批进去的,任何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归属于军队体系的人员,存活机率是最大的。因此,老二领队,最保险。”
司徒伯看着司徒傅脸上终于露出思索的神情,便不再理他,而是看向司徒保:“老二啊,咱家的孩崽子,爷爷就交给你了。”
司徒保点了点头,并不多话,司徒伯对二孙子沉寡言的性情早就一清二楚,倒也没指望会从他那里听到什么豪言壮语,不过,二孙子性情沉稳,处事谨慎,交给他的事儿,司徒伯还是十分放心的。
看爷爷停下话头,司徒侯看了一眼父亲,目光落在司徒傅身上:“老六你也别心存不忿,去海上秘境,危险性可是很高的,据我所知,刘家的嫡长孙刘进已经死在幻境中了。”司徒侯看着司徒傅脸上露出的惊讶神情,手指动了动:“他是你的朋友对吗?”
司徒傅眼中一丝愤恨快速滑过,他低下头:“他是他,我是我,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司徒倍从旁边捡起一个水果抛了抛:“俗话说得好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六你和刘进既然能玩儿到一块儿,说明什么?那说明你们性情相投啊。”司徒倍看着司徒傅胀红的脸,眼中的笑意差点藏不住:“他既然经不起幻境的考验,老六你就那么肯定自己能经得起?嘿嘿,你若真有那自信,得,我拉下这张面皮,去跟小锦再要一个名额,让你跟着二哥去秘境走一趟,怎么样?”
司徒傅的目光里快速闪过一道喜悦,只是,那喜悦在短短的时间里,又飞快被犹疑、忌惮、惧怯所取代,他咬牙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都听爷爷的。”
司徒倍嗤地笑了一声,也不理司徒傅因为他的笑声而满脸羞恼,转头看向司徒侯:“大哥,去海岛的还有谁死了?”
司徒侯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从里面掏出一张纸:“名单都记在这了。”
司徒倍起身接过那张名单,快速看了一遍,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五哥,怎么啦?”
司徒倍把名单递给挨着他坐的老七司徒兴,之后,名单很快在司徒家每个人的手上传了一遍,短短的时间,屋子里原本还有些松快的气氛便被凝重取代。
“十去其五?大哥,这……”
司徒侯的目光扫过房中十几个司徒家的核心人物,目光最后落在司徒傅的身上:“老六,你现在明白了吧,不让你去不是爷爷偏心。”
司徒傅的脸再次胀成了紫色:“大哥,我没这么想。”司徒傅的目光有些躲闪地看了一眼微眯着眼的司徒伯,想了想,一咬牙,从椅子上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司徒伯的身前:“爷爷,孙儿莽撞不懂事,您别生气。”
过了几分钟,司徒伯才睁开眼:“老七,起来吧,你也四十岁的人了,以后,懂事点儿,啊!”
司徒傅低着头,“孙儿记住了。”
“起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