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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侯。”柔柔弱弱的声音，带着几分憔悴。
她并未回头，只看到阶上的男子站起了身，上前轻声询问了一句什么，似是责备，声音却是心疼的。
王千儿醒了？
嗯，他的确是该心疼和关心的。
她仍是直直的跪着，像是真的没有什么情感。
“妹妹。”她听到有一道微微颤抖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
王千儿缓缓走上前，在她身侧站定，她可以看到王千儿此时的模样，面色有些发白，嘴唇亦失去了血色，衣衫单薄，满眼的委屈，含着点点泪光，隆起的腹部在纤细丰满的身材衬托下显得有些突兀。
饶王千儿对她是我见犹恨，她对王千儿此时的模样可当真是我见犹怜。
“妹妹，我知道你记恨我，记恨我腹中的孩儿，妹妹你怎样对我都行，我都可以忍，可姐姐求你放过姐姐腹中的孩儿，这毕竟也是吴侯的孩子！”王千儿泪珠从眼前流落，“妹妹，我一直敬你，让你。我知道你恨我夺了吴侯对你的宠爱，想要至我于死地，可妹妹，我从未想过同你争抢过什么。我怕死，可我更怕我腹中的孩儿死，今日若不是凝烟机警，见你我二人起了争执去找来了吴侯，只怕这孩子就……”
她仍是跪在地上，本不想抬头去看王千儿，不想用那样仰视的角度去看她厌恶的人，可她此时真的很没骨气地撩了撩眼皮，如此的声情并茂，真是让影后都能为之羞愧。
虽是戏，可旁人若信了。便就是真。若是真，旁人偏偏不信，那便就是戏。
就是如此简单。
“演够了没有？”看着王千儿此时一副委屈的模样，她微微挑眉，她想说，若是没演过可以再接着演一段。
“妹妹！”王千儿锁眉，似是看不受教化的纨绔子弟一般地看着她。忽而扬了扬一侧唇角。“难不成妹妹的意思是，今日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吗？”王千儿的声音含着薄怒。
“你做不出来吗？”她实在不想和王千儿吵，此时却是不由得问出了声。
“妹妹……”王千儿刚刚说了一句便就微微俯下了身子。满面痛苦地伸手抚上了隆起的腹部，咬住了唇，再无下文。
“扶你家夫人回去，让医官好生瞧瞧。”
她听到了他对凝烟的吩咐。他刚刚一直站在她视线所不及的地方，她不知道他是怎样看着她同王千儿这场对话的。是不是觉得她纨绔不明，做错了事情还不敢承认？
“孤再问你最后一次，今日之事究竟是不是你所为？”他的声音平缓，终是问出了她以为他会第一个问出的问题。
她没有像是之前一般想。若他如此问，她便如此坚定地告诉他没有。
因为他已经认定了。
有时人去问一个问题是带着答案去问的，说是问。不如说是证实。像是之前，他问了她三次。她答了他三次，他却还是要问，因为他不信。
既是如此，她再怎样的坚定，他还是会再问。
她有些累了，膝盖亦跪的有些疼了，她所有的坚定都用完了，答不出她想要答出的语气。她知道他刚刚一直做着微微环着王千儿的姿势，他在乎王千儿，自是要为他在乎的女人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