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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增蒙古王公俸禄一倍,湖北摊丁入亩,禁止湖南符咒惑民者,后颁行《大义觉迷录》。之后治河方略成,十二月广东置观风整俗使,设军机处,此后雍正身子抱恙。
雍正的病情来势汹汹,辗转着不如风寒一等,连绵几个月都不见好。雍正又是勤奋之人,再是劳累疲乏也要脱病上朝,处理朝政要事。
这种时候,皇后和禾青倒是一条心,更是让人催着禾青早些回来,好看着固执不听人劝的雍正。皇后在后宫里着急得很,却也无暇顾及全部,有禾青过来帮一把,雍正兴许也能听得几句话。
早前禾青病,是雍正催着弘昰回京。如今雍正病,又是皇后催着禾青回宫。禾青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凝视着雍正那一层皮包单薄的手指,便觉得鼻子泛酸。
“皇上原来也没什么,只是脱不得政事,凡事总要亲力亲为。若对这些多半个言语,他就不耐烦,御医有时候都近不得身。这一来二去的,宫里还真没人敢逆着他。你一贯是反着来,皇上也肯听,你这回就辛苦些,多花点心思,让皇上多多休息,好去了这病。”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膝下的弘历还太小,在朝上没有太多势力,雍正有半分不好,她日后便是做了圣母皇太后也很不如意。
禾青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有时候以此缓下眉眼之急,和皇后相处平和,也不是不可能的。
雍正起身的时候,就要禾青把案桌上的折子拿来。禾青反身不听他的,端着汤盅送到雍正嘴边来。雍正躲了两回,勉强喝了两口,又叫了起来。禾青这才道,“四爷把汤喝了,这折子才送的过来。”
汤喝了,歇一会儿又要喝药了。
雍正苦恼的皱巴着脸,就着禾青的手吃了几颗蜜饯,又神情怡然的翻起了折子。禾青端着矮几到床头,拿着文房四宝认认真真的研磨。雍正提笔沾墨朱批,禾青就在一侧描画。
禾青本着回宫照顾雍正的指责,何况她也的确不想早早守寡,故而这一回十分上心。吃穿几乎都在养心殿中,夜里总要伺候着雍正歇下才肯回宫。雍正无法,时日长了他也的确熬不住身子,又怕禾青来往奔波太过乏累,故而就在侧殿一处僻了给禾青暂住。
好在雍正不选乾清宫为寝殿,故而皇后也不愿在后殿作为寝宫,若不然禾青还当真有些不敬皇后之意。
冬日里寒,禾青换了暖手炉送到雍正的手里,又给雍正备好坐褥。雍正一手茶碗,一手暖炉,全身热烘烘的,见禾青殷切的还要弄什么,很是着急的叫道,“你还做什么?快坐回来,和爷说两句话吧。”
禾青这两个月见了面就是吃药了?好点了?用饭多少?衣裳可暖和?诸如此类的话,日日都反复着问,雍正多少有些无奈,有时忙起来顾不得,闲下来了又是禾青为他团团转,正经算起来真是很少这样坐下来说话了。
雍正拍了拍身前,让禾青坐下。
禾青坐在雍正一侧,正对着,“我看近来四爷歇息的好,瞧着精神了许多,可还觉得哪里难受?”
雍正摇头,好整以暇的看着禾青。
禾青低头端了自己一眼,她穿的就是常服,很不出挑,“怎么了?”
雍正笑着伸过手臂,拉着禾青靠近来,直到禾青一手相抵。两人靠的很近,连着鼻子都能拢到一处,雍正方才满意,“多看看你。”
禾青面上一红,没好气的瞪眼过去,却是羞赧的抿唇一笑,嘴里很是硬气反道,“无事献殷勤。”
雍正不以为然,闷声笑着,震的胸口发颤。引得禾青耳根都红了,不由心头得意三分,眼下却含着关怀,“你日日反复照顾我,连弘昫都醋了。这也罢了,只你原来才病好,经不起折腾。爷这里多少人看着,你若是不放心便让弘昰送药过来也好,自没有事故。”
哪里是什么事故,禾青心里肺腑,她原来是本着照顾的心思。可日日对着,禾青却觉得自己不曾厌烦,反而心平气和,见了雍正也是心中藏喜。因为这个,自己正大光明的占了雍正小半年,外面多人看着发酸,她还真是不肯走了。
禾青头上梳着小两把头,头上除了两对花钿,便只剩一只双钗以此牢发所用。这样的装扮,便是贵人的位份,也显得太过规矩。禾青在养心殿里窝着,轻易不出门见人,连自己的钟粹宫都不曾回去,自然而然的梳妆打扮更是落了下来。只是素素静静的打扮看了大半年,保养得宜的面容上越发添了静心温和的气质,看得雍正心里很是喜欢。禾青且是眉头微蹙,雍正便亲手轻轻地揉开。
此时无声胜有声,禾青也觉得多说无益,更坏了雍正的好意。遂只是低着头,握着在自己眉间的一对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弘昰心眼大,比不得我心细。日后我常来,你可不能随便捏了个缘故就闭门不见。”
“爷是让你自己松快些,又不是赶你回去。”雍正故作不渝的瞥了禾青一眼,轻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