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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晚霞将碧色的潭水,映成一片橙紫。
芳草萋萋的水岸边,一座座青色的营帐已经搭好,无数个火堆燃了起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盏盏跳动的灯笼。
“今晚就动手吗?”一个女声冰冷地道。
四周一片静谧,身穿黑色斗篷,头戴帽兜的女人猛然回身,除了一丛随风轻晃的灌木,哪有什么人......
和营区里的喧嚣相对的,是湖边车队的静谧,来来往往的侍从准备着晚餐和过夜的用品,却无一人发出声响。
在所有的车辆排列的最里端,是一辆宽大的乌棚红木车驾,马匹已经卸了辕,自去安置。车厢的车门正对着潭水,此时车厢门开了半扇,露出里面绯色的垂帘来。
车厢前用来下车的台阶已经展开,里面的人却似乎没有下车的意思,如果此刻有人走得近些的话,还能听到车厢里传出的轻微的鼻鼾声。
“张御医,对不住,主子还没醒。”换回了黄衫女侍衣裙的阿房,拦住了饭后遛食的张守逸一行人。
一身暗青色御医官袍的张守逸,袖着手,看了看暮色渐沉的天色,又看了看那辆马车:“她什么时候开始睡的?睡了多久?”
阿房有些无奈地道:“大概出了山口上了车就开始睡,现在也有几个时辰了。”
“真能睡。”张守逸叹道。
张守逸的身旁跟着两人,一个是此时已经收拾整齐的御史张易,另一个却是面生的面孔,看服饰也是一位御医。
那御医这时轻咳一声:“张大人,按照《内径》上的讲法,睡过了劲也不利于养生吧?”
有吗?张守逸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眼那御医。
阿房苦笑道:“奴婢也不是没有试着叫醒主子,就是......主子想睡,谁也没办法啊......”而且那只黑猫守在里面,谁敢不经允许就进车厢,那直接就是一爪子。绝对是六亲不认,谁的面子也不给啊。
张守逸想了想,又瞅了眼那御医,才对阿房道:“我有办法叫醒她。”
阿房因为刚才那位御医说的不利养生的话。心里也是实在有些在意,见张守逸说的这么胸有成竹,心里纳闷着,但拦着的手,却放下了。
张守逸踱着步子来到了马车旁。果不其然,听到了里面轻微的鼻鼾声。
张守逸轻笑了下,伸出手微微挑起了车帘。
“小心。”阿房在一旁连忙道。话音还未落,一个黑影就从车厢里窜了出来,轻巧地落在地上后,一双幽绿的圆眼漫不经心地瞟了眼众人,然后轻纵几下,便消失在了暗沉的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