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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哥穿着毛衣,把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卿卿穿着宽大的毛大衣,坐在大号狗崽子的背上跟在后面。
两人就像不认识似的,隔得很远。
卿卿也曾经试图靠近龙哥一些,却被他喝止了。“你离我远点,别靠近我!”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上去霸道又冷酷。好像他就只会恣意任性地发号施令,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可是,卿卿却知道,他只是怕她离太近会被冻到生病。
之后的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龙哥在前面趟路,卿卿安静的坐在5366的后背上。
月亮还是那么明亮,照亮了他们的前路。月光照在龙哥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闪闪发光。他每走一步,脚下就会结成一个冰的脚印。
森林很大,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这条林间小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卿卿想起了上一世,蠢哥哥喜欢开着小跑车带着她去全家桶。那时月光就透过天窗,照射在他们的身上。他带她去了很多次,他说这是对小朋友的肯定。卿卿明明就不喜欢吃鸡翅。小时候,想吃妈妈没钱买会心疼。长大后,一个坐在快餐店吃这个觉得很傻。可是一次也没有对蠢哥哥说她的不喜欢。
慢慢地,就好像全家桶真的变成了对她的肯定和鼓励。她也得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童年。
龙哥却想起年少时,村里的孩子们聚在一起放鞭炮,放烟火。那时候,卿卿也是像现在这样子,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她穿着大红的棉袄,绑着红头绳就像是从年画里走出的胖娃娃。
卿卿和奶奶住在一起。她的老奶奶是村里的大夫。他们家几代都从事着中医相关的工作。到了她父亲那辈,不想留在村里当大夫,就去城里打工赚钱了。打着打着攻跟别的女人好了。她的母亲一怒之下离婚再嫁。
于是,小小的卿卿就被留在了老奶奶家里。从小就跟老奶奶学过一些中医。
很长时间,他看着卿卿这个小女孩,总觉得他俩其实是一样的。村里的小孩总是笑得无比开怀,可以恣意胡闹。他们闯了祸总有大人来收拾残局。他们却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姥姥(奶奶)。老人家虽然竭尽所能地疼爱着他们。可是其实这并不够。他们的世界都是残缺不全的。
后来,二狗在姥姥去世的那年跟着亲爹走了,成了龙傲天。那时候,他光想着自己以后就是有爹的孩子了。根本没想过,他走后,小小的卿卿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他终究是把她丢下了。就像她那对不负责任的爹妈一样。
很多年后再相见,他突然很想问,“卿卿,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这句话却像噎在了他的喉咙里,他始终都问不出口。
到了此时,他们都已经不在是赶着羊在山上跑得小孩子了。他们已经不一样了。卿卿仍然可以笑得没心没肺。她看似随和洒脱,实际上,不相信别人,也从来不坚持,或许她认为所有的人到最后都会抛弃她。
他呢,看上去位高权重,实际上冷淡孤绝。他总是做了最好的准备,以防信任的人突然冲他捅一刀。如果有血缘的亲生兄弟都能像蛊一样,被关在一起互相厮杀。
这个世界又有谁能够值得他去信任?
这一刻,他们之间间隔着10米。他即使没有回过头去看她,却仍是能够感觉到她的存在。他们之间这么近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大概今生他们再也不会别的像年少时那般要好了吧!
但是至少,曾经他们就是彼此的亲人,曾经那样的互相依赖信任。那时候,他是真的把她当成小妹妹在照顾。
自始至终,龙哥走的坚定无比,他挺直着脊背,任由冰雪的寒冷不断地侵入到他的血他的肉。他变得越来越像一块儿冰,慢慢地失去作为人的感觉。
自始至终,卿卿都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留下的冰的脚印。然后,渐渐地平静下来。她还是继续跟着5366寻找线索吧!不论如何,不管别人怎么样,她总是要继续好好活下去的。有好吃的时候就吃,有好玩的就玩,有新鲜的事物的时候就跑去看。永不停止的脚步,永无止境的好奇心。世界那么大,她想去遨游。
接近森林边缘的时候,龙哥突然停了下来。就好像在前面等她似的,5366跑了几步,到了龙哥的身边。
“这个给你!”说着龙哥把一个东西扔到了卿卿的手里。
“哦。”卿卿赶忙把那件大衣脱下来还给龙哥。龙哥看了瑟瑟发抖的卿卿一眼,没有再说一句话。
卿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龙哥已经加快了脚步走远了。
卿卿低头一看,龙哥给她的竟然是那颗古树的晶核。嫩绿色的,种子形状的,看上去像是透明的,里面却有着强大的能量在不断地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