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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绿淡定沉稳的质疑让柳萱直接愣在原地,半晌才问:“你……认识含章?”
哈,含章,这叫的挺亲热嘛,舒绿在心里头吐槽,要是程俞嘉在这儿,不知道又会怎么想。
她的态度确实很暧昧,很值得人怀疑。
“不然我不会来问你。”舒绿摸了摸跑车流线型十足的车身,再次开口询问:“那么柳小姐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朋友的车子为什么在你这里?”
柳萱恢复了冷静,嗤笑一声:“你说是你朋友就是你朋友?谁知道你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又有谁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舒绿耸肩:“看来柳小姐不相信我。”
“废话!”
旁边柳萱的朋友都是看戏的表情,舒绿一猜就知道,这种所谓好朋友。也就是表面上的,平日里大概就是互相攀比一下,真正到了关键时刻,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
“那么柳小姐需要我怎么样来证明?用含章的电话号码,或者我和他的合照,还是别的什么?”舒绿这时候只想知道这个柳萱与白含章是什么关系,程俞嘉是她最好的朋友,虽然她不会挂在嘴边,但是让程俞嘉难过的人,她必然不会放过。
而她也了解白含章,知道他既然说了要和程俞嘉在一起,那么肯定是因为喜欢她,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有多么深厚,至少他不会是脚踏两只船的人。
白少爷才不屑做这种事情,所以刚才柳萱所说……车子是她未来男朋友的,如果她说的人就是白含章,则证明她对白含章有那么一些企图心。
舒绿才不会允许有人去破坏程俞嘉和白含章的感情。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柳萱眼神不善,“这个车子为什么会在我这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舒绿撇撇嘴:“真不巧,还真和我有关系,我怎么知道这个车子是不是你……偷来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小偷?”
“如果你不能告诉我这个车子为什么会在你这里的话,我可以这样怀疑。”
“不会吧?柳萱,你不是说这车是你未来男朋友给你的?原来是你偷来的呀?”柳萱的朋友阴阳怪气的在一旁补刀,分明有几分嘲讽。
“你们不要听她胡说!谁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柳萱表情尴尬,“这车是白含章给我的,如果你认识含章,大可以去问他。”
舒绿点点头:“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把这个车子给你?”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会是心虚,所以才不告诉我吧?”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含章会把车子给我开,当然是因为,我们是情侣关系了。”她得意的抬起下巴,“我男朋友的车,我开一开,不犯法吧?”
舒绿眼里带了笑意:“你确定你是含章的女朋友?他知道吗?”
柳萱愣了一下,尖声道:“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滚远点儿!”
舒绿面色无波:“想不到柳小姐还喜欢自作多情,冒充别人的女朋友,你不会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有正牌女朋友了吧?”
柳萱脸色大变,却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有再说话。
舒绿这下越发好奇了,这个柳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才可以借着白含章女朋友的身份自居并且耀武扬威?
在她思考的时候,柳萱已经快速坐到了车上,颇有些狼狈的开车离开了,舒绿并没有拦她。
反正她过来本就是试探一下的,也没真想从柳萱口里问出点儿什么,不过能够知道,这个柳萱不是个省油的灯就是了,而且她喜欢白含章。
这算是程俞嘉的情敌之一么?
“舒绿,那个人走了诶,这是什么情况啊?”在旁边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桥涵一头雾水,不知道贺舒绿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等她走吧,我就是来问她几个问题,现在问题问完了。”舒绿看着远去的跑车骚包的车尾造型,歪着头想,白含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类型的跑车了?不过那个车牌在轰鸣而去的车子上,格外显眼,让舒绿的眼神再次暗了暗。
“那我们现在要干嘛?”桥涵一猜就知道应该没什么热闹了,整个人的状态又蔫了下来。
“现在……回家啊,我坐地铁回去,你呢?”
“我还是坐地铁呀,一起吧,我还得换乘。”
夜色下霓虹不断闪烁,这般声色犬马的夜生活却才刚刚开始,不过舒绿很显然并没有那个心情去享受。
程俞嘉没过多久又打了电话过来,问舒绿怎么会问起她关于柳萱的消息。
舒绿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今天的见闻告诉她,反正她迟早也会知道的。
“所以你是说,她开的车子,是含章的?”程俞嘉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车子我不敢确定,但至少牌照是白家的,而且她也承认了,只是她并没有回答我含章的车子为什么还在她那儿。”
程俞嘉沉默一会儿才回答:“她,还说了些什么?”
舒绿犹豫,是不是要告诉她,柳萱一口一个,白含章是她未来男朋友?
“没关系,你告诉我,我可以接受的。”
“大概是说,含章和她关系很亲密……但是我总觉得应该不会是单方面像她说的那样,里面一定有别的原因。”
程俞嘉轻笑一下:“知道啦,我不会生气的,等时机合适,我会去问含章的。”
从与白含章在一起的那刻开始,曾经在白含章公寓里只围着浴巾的柳萱就像把刀那样刺在程俞嘉心头,这把刀不拔出来,她迟早会因血流而尽,失去原先的热情。
大概那时候,也就是不再喜欢白含章的时候了。
挂断电话之后,程俞嘉在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香槟,靠在落地窗边上就独饮了起来。
没有雾霾的时候,京城的夜空倒也算是明亮通透,霓虹闪耀了半边天,只可惜少了星光璀璨的美。
程俞嘉突然就想起刚上大学那会儿的暑假,贺舒绿从国外回来,青春洋溢美不胜收,贺旌容那时候已经开始到部队里头历练了,眉目越发硬朗,也修炼出了统领千军万马的气场,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他本就读的军校,跟白含章一样都是穿上制服更加迷人的类型。
刚巧他休假,他们几个青梅竹马就一起相约了出行。
贺旌容驾着一辆SUV,直接从京城开到了草原上去,他们就坐在后座慢慢欣赏草原的风光,还赶巧遇上了那达慕大会,四面八方的客人都聚集到一起,赛马、摔跤、射箭,无比的热闹。
白含章学校里那段时间特别忙,出行没多久他就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脑袋一偏一偏,最后慢悠悠的倒在了程俞嘉的肩膀上。
程俞嘉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僵硬了,被白含章靠着的地方变得麻木,她一点都不敢动。
那一次,只要稍稍侧过头,她就能够看到白含章墨黑的头发,很短,但是看起来很柔软,发丝偶尔飘荡的撩到了程俞嘉的皮肤,那种触觉格外奇怪,让她觉得心头都痒痒的。
程俞嘉不敢吵醒白含章,也舍不得吵醒他,只祈求这样的温度和重量能够在她肩头多停留一会儿,让她能够再多一点的时间,肆无忌惮的看着他。
白含章是什么时候醒的她却不知道,因为后来她也睡着了。
贺旌容开车很稳,尤其又在性能极好的SUV上面,基本感觉不到颠簸。
她是被贺舒绿叫醒的,当时车子停在了一个休息站上,七八月份的天气太热,并不适合多呆在车里。
进到休息站里,衣着十分简单的白含章靠在抽烟区的墙壁上抽烟,那时候他的身材看起来还有些单薄,只不过也是宽肩细腰,无论怎么打扮都好看。程俞嘉知道,他当然不是表面上那个样子,能够跟贺旌容对抗着还不落下风的人,可千万不能小看。
贺旌容和楚言都坐在休息桌上,一个杀伐沉稳,一个温润如玉,什么都不做安静的伫在那儿都是道风景。
然后舒绿买了几瓶水过来,搂住程俞嘉的脖子,眉眼弯弯的打趣白含章:“含章你这什么情况啊,有这么热么?脸还是红的?”
白含章抬起头来,目光与程俞嘉的相互碰撞,很开移开之后对着舒绿抿抿唇,不肯承认:“有吗?”
舒绿不依不饶,喊了一声:“哥!你说是吧,含章从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就脸红了。”
贺旌容曲腿坐着,手臂搭在腿上,轻轻一抬眼都可以让人心头一震,他微微勾唇:“你说是那就是了。”
程俞嘉见到这永远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两兄妹,忍不住偷瞄了白含章一眼,发现他白皙的皮肤下好像是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本来想帮忙的话又咽了回去。
舒绿在程俞嘉耳边说:“你刚才睡着了所以没有看到,含章从刚才在车上就一直红着脸,难道是天气太热了?”
那时候的舒绿心性单纯,很快又想到了别的事情,跑到了桌子那边去,贺旌容揉了揉她头发拉着她坐下。
白含章抽完一根烟,脸上冰雕一样的表情才算有了融化的迹象:“过去吧。”
“哦哦,好。”程俞嘉只要和白含章单独相处的时候,都难免有些紧张的情绪,明明就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看到他,却又总是忍不住要紧张。
一路上白含章都不太说话,他本来就是那种性子,大家都早已习以为常。
程俞嘉就偶尔借着看风景的借口偷偷瞄上白含章一眼,越看越觉得,他简直好看的令人嫉妒。
中途白含章也开了一段路,让贺旌容休息,程俞嘉就更加光明正大的盯着白含章的后脑勺看了,脑子里面全部是与这个人有关的事情,被他的一切塞得满满当当了,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那次旅途很愉快,他们在草原上跟其他游客还有当地居民一起热闹的参与各种环节,贺旌容还一时兴起借了匹马骑。
他骑在马上,锋利英俊的轮廓与坚毅凌厉的五官就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长枪,帅气流畅的骑马动作更是频频惹得围观之人叫好。
不过程俞嘉只看了他一会儿,就又把目光偷偷放在了白含章身上,看他冷冰冰的表情,也是种享受。
要走的前一天他们在蒙古包外搭的帐篷里看星星,草原上不曾被污染过的星空漂亮又神秘,程俞嘉觉得那就像是白含章这个人,吸引着她去追逐,却又离她太过遥远。基本上与白含章有关的每一个记忆对于程俞嘉来说都是鲜活生动难以忘怀的,她深陷在回忆里面,连一瓶香槟就快喝完了都没有发觉。
直到听见门锁的声音,她循声看过去,站在门口阴影里的男人穿着双排扣的大衣,依旧是冷冰冰的神情。
程俞嘉才不会问白含章为什么会有她这里的钥匙,他想要弄到一把房门钥匙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屋里空调开的很足,白含章脱下外套,里面是一件纯白的针织衫,让他看起来柔和了几分。
“你在喝酒?”闻到空气里的酒味,再看到程俞嘉脚边放着的香槟,白含章不易察觉的皱眉。
程俞嘉举着高脚杯对他遥遥一点,散落的发丝垂在脸颊旁,清冷的脸上泛着红晕:“你要来吗,喝了酒好睡觉。”
白含章迈开长腿径直走过去,从程俞嘉手里抽走酒杯,一手环过她的腰间,就将人从落地窗旁的躺椅上抱了起来。
程俞嘉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呼一声:“小小白你做什么!”
“一身的酒味。”白含章嗅到程俞嘉身上的酒味,并不难闻,甚至有着微微甘甜,但有着极度洁癖的他显然无法忍受程俞嘉的身上有别的味道。
“你嫌弃我?”程俞嘉不满,一口咬在了白含章的脸上,在那里留下浅浅的咬痕。
“你属狗的?”白含章无奈的加快了脚步,在程俞嘉想要再次袭击的时候把她放在了浴缸里面。
白含章居高临下的看着程俞嘉,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戏谑:“准备自己洗还是我来帮你?”
程俞嘉赶紧推开给她强烈压迫感的男人:“我自己来自己来。”
要真让白含章帮她洗澡,她大概会羞愤而亡。
白含章冰霜般的脸庞上多了点儿笑意,离开浴室的同时还帮程俞嘉关上了门。
程俞嘉很快就带着一身水汽出来,白含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靠着柔软的抱枕,阖着眼听唱片机里的音乐。
“你可真厉害,我的收藏的唱片都被你找到了。”程俞嘉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说。
白含章勾起一边唇角:“你有什么东西我找不到的?”
“嘁。”
“过来。”白含章睁开眼,勾了勾手指。
程俞嘉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干嘛?”
白含章眼神动了动,再次重复:“叫你过来。”
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程俞嘉走过去,被白含章一把按到了沙发上坐下。
白含章拿过程俞嘉手里的毛巾,整个盖在了她的脑袋上:“头发也不吹干,小心感冒。”
被突然温柔下来的声音惊到,程俞嘉呆呆的任由白含章毫无章法的给她擦头发,偶尔还会不小心扯到发根,程俞嘉却一直不吭声。
她透过毛巾的间隙看向白含章,他冰冷的眼神此时专注的放在她身上,微微勾起的唇角显示了他此刻至少心情不算坏。
程俞嘉觉得自己又要沉醉于对方的美色无法自拔了。
“你确定你要继续看下去?”白含章说着,将毛巾取了下来,程俞嘉的头发已经不再滴水,处于半湿润的状态。
“怎么,看你还要收费啊?”
“不收费。”白含章眼尾勾起,“把你当成交换就好了。”
程俞嘉的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小小白这样一本正经的说着调戏她的话真的好吗……
“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案子破了?”程俞嘉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里有那么几分埋怨,大概是因为她其实已经和白含章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相处过了,见面的时间少的可怜。
“想我了?”白含章挑起程俞嘉的下巴,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
程俞嘉死鸭子嘴硬:“谁没事儿会想你啊?哎你不要转移话题,还没说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你?那个案子破了?”
白含章所在的刑警支队负责那个案子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程俞嘉知道他也为那忙碌了许久,能够尽早破案,也是好的,至少他可以轻松一点儿。
“没有。”白含章的表情严肃了一点儿,“这个案子很棘手,我想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这么严重?”
同是一个系统的刑警,程俞嘉所在的分局虽然没有负责那个案子,但也知道一点儿具体情况,只不过她没有想过会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办法破案,白含章所在的支队已经是四九城里数一数二的了,精英云集,连他们都感到棘手的案件,必然已经情况很严重了。
“嗯。”白含章并没有打算将美好的时光浪费在讨论案情身上,去了浴室。
程俞嘉听到浴室里的水声,知道他正在洗澡,便把他脱在沙发上的外套挂了起来,然后替他倒了杯水。
白含章的习惯里有一个就是洗澡后一定要喝水,她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并且一直牢记于心。
等到白含章洗完澡,客厅里已经放了一杯纯净水,他看到之后,嘴角缓缓勾起,脸上的冰冷再也不见。
程俞嘉用被子捂着脑袋,实际上一直偷听着外面的动静,不断的胡思乱想。
直到白含章进门的脚步声响起,程俞嘉捏着羽绒被的手指紧了紧。
“你这是要做什么,嫌外面太冷了?”
白含章冷冷的嗓音在安静的卧室里就跟环绕声响一般,程俞嘉撇撇嘴探出头来,用手指了指外面:“隔壁客房还有空。”
“你觉得我会睡客房?”白含章又露出了那种只翘一边唇角的敷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