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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别三年,当林宣再次踏上西木国境的时候,心中如百感交集,那恍如隔世的错觉,让她几欲再次重生般的错觉。
月王府一切如旧,只可惜物是人非。三年的阔别,此刻站在月王府的门前,看着那高挂的牌匾,和依旧朱红显贵的大门,不禁五味陈杂。
“宣儿,到家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
银袍似雪,血痣如火,薄唇清凉的吐出一个字后,身形瞬间而出:“好!”
“风香参见月王!”
“弟。。。弟妹,真的是你?”
水蓝色的衣袂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而他三年来的日夜相伴也在此刻终于画上了句号。
这样的想法让沈天讶然而视,就连君莫言在沈天的这种推测之中,都意外的紧了手臂,他不曾问过宣儿是怎么离开的,但是眼下一想到她是跟着东擎苍一同消失,这种感觉就堵心的要命。
“是!”
“哼!我的人哪是你能觊觎的!”
而只能先将身后的几十人安顿好,一切再从长计议了。
“当真?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凭你巧舌如簧,我就会相信了你吧?你东擎苍的心思如海,我怎知你是不是试探或者是你的计谋!”
而此刻,一个是林宣深爱的男子,一个是陪伴了林宣三年的好友,两人银袍和水蓝衣袂交叠在一起。
“他?弟妹啊,你怎么会相信他而不信莫言呢?你告诉二哥,是不是他把你给掳走的?”
沈天安抚着林宣的情绪,在他看来,男人之间的事情,要解决就得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自然君莫言和东擎苍俩人,虽然没有深仇大恨,但是总归要有一个彼此放开芥蒂的过程。
这孩子与三弟?
林宣呢喃的说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动和愧疚,她对东擎苍有最深沉的愧疚也有最真挚的感激,却唯独给不了他感情,情之一字,如此伤人!
“擎苍。。。”
含宣阁内,怀里的小宝已经睡着,而林宣感触颇多的坐在房间内,这一坐就是一整天。
“三公主当真不认得我么?”
“你。。。”
堵心,非常堵!
东擎苍水蓝色的衣袂摇曳,看着君莫言还带着一抹挑衅的光泽,而这话也让林宣和沈天同时皱眉。
回到了阔别三年的月王府,一草一木园林景致,亭台楼阁,假山溪水全部是曾经的原貌。
东擎苍摇头:“师兄,我没有骗你的必要!东郡国的太子之位我都已经摒弃,更何况是天山门的掌门人呢!”
被君莫言紧紧揽着的林宣,动情的看着一切,随后转眸看着君莫言,浅笑道:“莫言。。。谢谢!”
他多希望时间能够永久的停驻,就在那三年之中,他以最卑微的角色,陪着她,伴着她,只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她从来不曾展开的笑靥能为自己而舒,可惜他永远不是那个人。
“君莫言,较量一番如何!你输了,把她让给我,你赢了,我离开!”东擎苍天下无双的脸颊,带着傲慢的态度,成功的激怒了君莫言。
反而沐小宝一脸兴奋的看着上空的两人,他若是有一天能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修为,那他就可以保护娘亲,再也不用让她那么辛苦了!
说完,问兰转身就走,不管身边错身而过之人如何看法,低着头快步前行。她的确不是南楚国的三公主,她真实的身份其实就是皇宫里面微不足道的宫女而已。
事情总要有人开始解释,而东擎苍却先声夺人。
打破了几人的百转千回的心思,小宝已然从墨风身上滑下,跑到东擎苍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袂一脸纯真的问着。
他多希望,自己是最先遇到林宣的人,这样会不会他和林宣的结果,就不会是今日这种以朋友身份陪伴,日日痛彻心扉的静候了。
“弟妹,你确定?你可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待你和三弟的,他这心思可深着呢,而且。。。”
从那时开始,她就有一个梦。至于月王妃,她的确与她接触过,当日为北岳国二王爷送信笺给她的宫女,就是自己。
谁知道那瓶子里的是解药还是另一种毒药。
“三公主驾到!”
沈天不相信,他是无法理解林宣离开的用意的,而且也根本无法想象,当初太极宫的势力已经如此庞大,他们又是怎么样离开的。
闻此,东擎苍隐讳的抽搐了嘴角,看来他还是不受欢迎的。
“你什么意思?”
看着东擎苍不似开玩笑的神色,林宣不禁蹙眉唤了一声。
墨风和墨雨尽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将几坛酒放在两人身侧之后,便匆匆离开,此刻整个西厢之处,狼藉中唯有二人对月而坐。
南风香看着林宣,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句话一点都不错,且不论林宣以为如何,只是南风香那傲娇的语气和抬头挺胸的做派,就让林宣嗤笑一声:“原来南楚国的皇室血统,也不过尔尔!”
“师兄,抱歉!这是解药,给师傅服下吧!”
林宣不期然的开口,让两个人的视线同时射向她,其中一个自然是带着困惑的沈天,而另一个就是飘着各种酸味的君莫言。
“公主,回去吧!”
闻此,东擎苍摇头:“当初跟她一起离开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有机会。如果是这样,放弃那些虚无的东西又如何!哪曾想她做了这么多,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只是为了你!”
东擎苍深深吐息,发丝有些凌乱的披在身后,水蓝色衣袂也是灰尘一片,可这些都抵不过他眼底的落寞和苦涩。
“二哥,别来无恙!”
“三公主,童言无忌!不过咱们月王妃既然回来了,您这千金之躯还是回宫吧,省的咱三爷一怒之下,做了辣手摧花的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待君莫言说话,那从王府正厅内跑出来的沈天,狠狠倒吸一口气,当场怔愣。
“牧易。。。”
别扭的人,说话总是不中听。而君莫言就是个例子。三年来的沉默,让他的性子的确变成了阴冷无常,可是对于东擎苍,他却再也没有任何芥蒂。自己的毒是因他而解。而宣儿的离开,也是一直都他的陪伴,不论如何,他的内心是含着感激的。
“咳,三爷最厉害!”
东擎苍认真的语气带着威胁睇着身侧的君莫言,虽然知道他这话不过是说给自己听,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给他忠告,林宣绝对值得他用一生相护。
沈天眼波流转,视线在林宣和东擎苍之间游移不停,忽然骇然的睁大眸子,指着两人有些支吾:“你。。。你们俩。。。”
白羽欲哭无泪,自己这是踩到地雷了,才被发配到丐帮,忍不住再次给自己求情:“老大,你当真啊?”
墨风和白羽等人,早在这一路上就称兄道弟混的脸熟了,这时候入了王府,自然空置的房间足够容纳这些血腥汉子,一队人马跟着墨风的脚步离去,而他们心中存在的疑惑和不解,很快就会从墨风的嘴里得到解释。
沈天冷哼一声,显然心中都东擎苍的芥蒂还是很深,并且深知他为人的沈天,更不可能在此刻就轻易的相信了他的话。
“弟妹,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我很好奇的是,你当初是怎么离开南楚国皇宫的?竟然神不知鬼不觉,连三弟都察觉不到!”
促黠的浅笑,随即收敛了表情,林宣慢慢转身看着那莲步生花的女子走向自己,菱唇浅勾着弧度,似笑非笑间还带有一丝讥讽。
沈天瞥了一眼林宣身侧的君莫言,他感觉到这炎炎夏日的气息在逐渐变得冷风嗖嗖,眼看着三弟越来越黑的俊脸,他还是觉得自己闭口不言为上策。13acv。
“放心!我在,就轮不到你!”
东擎苍手中拿着瓷瓶,下一刻就将瓷瓶递给了沈天,他知道自己曾经做的事情很难得到原谅。可是今非昔比,他不愿再逐鹿六国,而天山门掌门人究竟花落谁家,也与他再无关联。
君莫言斜睨了一眼东擎苍,随后看着沈天给出了答案。而那话说的决然不容置疑,他的儿子,哪有叫东擎苍干爹的道理!
墨风汗颜,这不是废话么!
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白羽怔愣的低下了头,无比虔诚的认错。可惜林宣再次说道:“既然知错,就去丐帮改善吧!”
她成功了,带着与月王妃近乎相似的脸颊,看着南楚皇上惊讶的神色,她如愿以偿对外顶替了南楚国三公主的身份。而老天垂怜,终于在三年后,西木皇帝松了口,在回传的信件里面,答应了南楚皇上以和亲拉近关系的建议。
“嗯,去吧!有任何事情记得派人通知。”
“是我,抱歉二哥,让你们久等了!”
这话如同被人踩到了痛处一般,南风香忽然尖锐的嗓音着实令不少人都侧目,甚至包括马车后面一众林宣部下以及一路落寞气息萦绕周身的东擎苍。
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身为公主在见到君莫言时候却是放下了身段,主动行礼问安,不得不说,南风香的举动的确引人侧目。
踏云而飞的东擎苍回眸看着君莫言,抿唇点着头:“多谢!”
“莫言。。。”
沈天点着头,紧紧抿着红唇,再次开口竟是有一丝颤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冷声斜睨:“想都别想!”
身边脚步声传来,林宣沙哑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他曾经救了我的命!”
“哼,我凭什么相信你!师傅的毒我已经快解开了,不需要!”
*
“老大。。。我。。。我还要照顾小宝呢!”
擎苍?!
蹙眉看着戏谑的白羽,林宣不禁扶额。
银牙紧咬,仿佛从牙缝中逼出一个字一般,君莫言下一刻就放开了林宣的腰肢,而递给沈天一个眼神,慢慢站起身。
嘶--
“二哥,小宝是我的儿子!”
“怎么会?干爹的武功很高很高的,爹爹能打过他吗?”要不说童言无忌呢,本来沐小宝与君莫言之间相处的时间就很短暂,而这几年来身边教他武艺和处事道理的除了自己的娘亲就是东擎苍最多,自然在他心里,话是说了出来,但是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被称为问兰的女子,迷蒙眨着眼睛,看着面前不算俊逸却也健朗的牧易,有些失神。这样的话,的确会令任何女子心动,可是她的心早在三年前就交给了别人,这样的情,她受不住。
所有人目光在林宣话闭之时,全部转向南风香,既然林宣这样说,那就一定是有所依据。而南风香若是认得月王妃,此刻又装作不认识,状若如此为哪般?!
而她也是当初亲眼看着他如何以阿珂为借口,伤害了月王妃。也是那时候开始,她便惷心萌动,她自持貌美,那几日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行宫之内,以伺候阿珂为己任,时常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惜她始终没有得到过他半分的注目。
君莫言瞬间紧握的双手,以及揽着林宣的手臂迸出的青筋,让人明显能够察觉到他狂怒的气息,而林宣却在此刻展颜一笑,轻拍着腰间的大手,安抚着他的情绪,同时慢慢转身站在台阶上,睥睨着南风香,道:“南楚国的三公主?”
“不了,人生在世,总归会用各种各样的离别。希望下一次相遇的时候,我会有机会!”
“二哥,收下吧!他说的是真的!”
沈天的讽刺夹枪带棍的刮向东擎苍,显然对他的厌恶的情绪已经根深蒂固,并非几句话就能够让他相信的。
他若是没记错,当年恳亲大会之后,东擎苍当中被三弟宣布削去太子之位,而他离开南楚国皇宫后,这几年就音讯全无。
断情丸三年来的折磨,在他看来,都已经变成最甜蜜的守候!若非有断情丸的催动,他又如何能得知,自己对她的情早已入了骨,沁了血。。。终生难以拔除!
“公主,何必强求!”
打斗中劲气波及各处,时而房顶被洞穿,时而古树被折断,巨大的声响很快就引来了府内众人的脚步。
东擎苍举世无双的脸颊泛起一丝苦笑:“月王过誉了!”
而下面看着两人对决的人,也是连忙跳脚各种躲避。
曾经,在恳亲大会之际,她被宫内总管分配到西木行宫进行伺候,而也就是那时候开始,当第一眼看到西木月王的时候,她就卑微的发现,自己再也移不开视线。
她不甘心!
“月王,单独谈谈如何?”
而君莫言也是一言不发,铁臂一刻不停的揽着林宣,那宣誓所有权的姿态,让林宣叫苦不迭。
“宣儿,我的错。。。”
南风香有些迷惘的看着牧易,她不知道林宣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认出了自己,可是当第一次看到那一抹银袍身影,她就已经沦陷,更遑论她为此足足等待了三年的时间,哪曾想那林宣又再次出现,她以为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沐小宝原本正和白羽等人嬉闹,听到声音也迈着小腿蹬蹬的跑到了西厢之处,当看到上空两个分不清谁是谁的身影变幻莫测的你来我往,神采奕奕的喊着墨风:“风蜀黍,你说爹爹和干爹谁厉害?”
无人应答,君莫言和东擎苍视线焦灼,空气中火光四溅,而下一刻两人瞬间飞身而出,大厅内哪里还有银袍和水蓝衣袂的影子。
远走的东擎苍,一刻不曾回头的飞身出了西木长安城,而他却没看到的是,在王府西厢阁楼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纤巧的人影,目视着他走出自己的生命,氤氲了眼底,刺痛了双眸。
南风香低着头,缓慢摇晃,“牧易,你不懂!他那样的人,全天下的女子没有几个能够不动心的,更何况我曾经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她,哪怕是远远看着,我也觉得很幸福!”
月王府内,偏远的西厢阁楼顶部,一袭银袍而立,对面是天色水蓝相视,两个人气势不相上下,面容皆是一片冷鸷。
当即,沈天的脸颊僵硬非凡,眯着眸子看着东擎苍,语气生硬:“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