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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于交易的事,我知道的并不算清晰,嘉齐和樊明几个人都留在了B市为返程做接应,而苏娜和袁颢则在交易的国境内守着另外一批货船,在这边的东西成功运过去之后,在边缘就狸猫换太子,把合法的物资和军火进行交换。他们把量做的很大,可实际碰头时,双方谁带的人也不多。
Freda这次是陈锐直接联系的,在葬礼上,他们的人是最后一个到。Freda一露面,Bill的人就换上了满脸的防备,在一开始就把他们给挡了下来,在一些人不停地劝阻下,才把人放进来。当Freda的花束放在Bill的照片前时,跪在地上哭的Eile挥手打掉了它,嘴里说着一些话,咄咄逼人的看着Freda。
我回忆着过于与Eile见面时的情形,想若是人死了真的会有灵魂的存在,或许Bill看到他的反抗,会真的阖目安眠。
只是当下没有人拦他,以后也不会有了,而Freda也没有回答他的任何问题,被Eile推搡着出去几步之后,再没有上前,就远远的站着,微微鞠了一躬,末了连一枝香也没给他上。
在这里的第一个晚上,陈锐把我们都叫到房里,Freda和他现在所依附的那个男人也在,两个人跟与Bill不同,很疏远的坐着,好像不认识一样。
陈锐面前有一幅地图,用红色的笔画出了偷渡走私的路线,中途标出了一些可能会遇到的关卡和困难,一一的说着该怎么做。他的势力主要都在内地,到了泰国就是Freda的地盘,可她偏偏是新上位连这个位子都没有坐稳,更不要说找什么大人物来庇护,之前认识的那些个人,都远远的端坐着观望,一时不会有帮忙的意愿。
输运的线路改了又改,连沈翊提出的一条最近的也被否决,因为在中间有一段是雨林,在渡过时可能会有埋伏,地势不利于防守。
商量到最后,陈锐把地图的最边缘和中间连了起来,绕了一条最远的路,而且中间经过很多个陌生的领地,基本都是开阔的地域,把船开到泰国沿岸的公海,之后再航行到离战区最近的地方,短暂停靠与袁颢他们联系,跟对方现钱现货交易,完成后分批返航。
他的方案直接把原定的时间拉长了好几天,在某种程度上也增加了很大的风险。
Bill的骨灰下葬的第二天,我们就按照陈锐的方案开始了动作,分配完之后,我和沈翊并不在同一条船上,他负责的船只是第一个离开的,陈锐在最后。我站在甲板上看着漫无边际的海面,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过了不久,天边就像涂了一层胭脂,开始泛起斑斓的红色,很快烧了起来,渐渐又变成烈日当头,那枚火球就在头顶不断地沉下又浮出,不知疲倦的循环。
我在海上没有任何方向感可言,靠近了目的地之后还有些浑浑噩噩,一照镜子的时候,晕船一样脸色发白。
罗婧站在我身边,跟我一同望着海天的交界,手指紧紧地扣着栏杆。我低头看到她的指节被攥的发青,把纱巾往下撩了撩,任由风吹着微微作响,对她说:“最后一次了,很紧张吧。”
罗婧转过身来,头发被风吹散了,低下头点一支烟深深地吸入肺里又吐出,“是紧张,不过不是为这。”
我看向她,对上她的视线,听到她说:“你觉得人活着,最大的意义是什么?”
我被她问住了,怔怔的过了好久,才摇了摇头。
罗婧笑了笑,烟含在嘴里,看了一眼手上的表,若有所思的说:“想过没有,要是陈律不来呢,你们怎么办?”
我还是摇头,我在临走之前,就把乐乐托付给了陈灿,让她去告诉我爸妈一些有关的事,如果我们真的出事,我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
“我没想过。”我也转过身,与她并肩站着说:“其实,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开始,我只想要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有了孩子之后,我又希望能有一个圆满的家,后来乐乐大一点,发生了很多事……我想治好沈翊的病,至少让他好好地活下去,可这背后的事越扯越乱,到现在脱不了身,与其说是命运,倒不如说这就是我们一开始就做好的选择。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也不是一个好的女儿,可我也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里,真的抓住某一样东西,遵从的坚持下去。这也许就是你说的意义吧。沈翊是警察,他做事是因为他的职责,而我不是,我只信他。这些年里,我与他之间,所有的甜蜜与思念,苦涩与痛苦都经历过,轰轰烈烈也有,平平淡淡也有,我全部的情感都在里面了,让我放弃,我做不到。所以我跟着他来到这里,是生是死,我都随他。”
与其在后半生里懊悔,我宁愿就在现在放肆一回。我想等乐乐长大,遇到一个女孩儿的时候,或许他会明白我的选择。那是他还没有开始的人生,而我已经度过了近半,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分岔路想要去走。
罗婧手里的烟被风吹着,燃烧的很快,烟灰也跟着散了,头发也飞扬着,因为风的凛冽,让她的脸也一样看起来棱角分明,冷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