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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魏世朝得了令进了父亲的院,双膝跪地行了礼。

魏瑾泓坐在廊下赖云烟曾坐过的位置,淡道,“起来,坐罢。”

“是。”

魏世朝盘腿坐在了他的对面。

“所来何事?”魏瑾泓搁了手中的毛笔,往后靠在了廊柱上。

他娘最喜着话就往后靠,他是直至西行路中才与像她一样喜欢往椅背靠靠,靠得多了,才明白若是累极,背后有个东西撑着,暂且也不会倒下,那口提着的气便也不会散得太快。

魏世朝抬眼,面前的父亲已有一半的银发,额上是结着痂的伤疤,他昨日从高烧中醒过来后,叔父们在他的房中谈了一夜的事。

他守在院外,看着灯火亮了一晚。

今日,他又得知了舅兄要捉拿母亲的事,而他们一家人连同公主尚还住在魏家府中。

其中,皆因有他。

“孩儿是来请罪的。”魏世朝又跪下,给父亲磕了头,见着面前疲累至极的父亲,他难掩心中痛苦已红了眼,磕完头便不再抬头。

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魏瑾泓看着他的发,良久无语。

若是早来几日,在他娘亲进宫之前来跟他这话,他都会保他。

这是他求来的孩子,他本就偏心于他……

宣京从来不太平,西行之路也是风雨不断,他以为他打家事这么些年早已成器,哪想,他连他娘一半的警觉慎重也没有学到。

“司驸马捉拿反贼之事,你已知情了?”魏瑾泓敛了眼,淡淡地道。

“孩儿知道了。”

“这些日子,就在家中好生呆着罢,若是无事,多抄抄经史。”魏瑾泓到这,看着他娘用过的毛笔好一会,才接着对那跪地不起的孩儿道,“你娘,让我许你去过你的逍遥日子,你回去之后也多想想,你要过什么日子,想好了,就来与我罢。”

“爹!”魏世朝当下脑子发白,头重重磕了一下地,流出了血。

“她终是为你想的。”魏瑾泓满是倦意地抬起眼,眼光无波看着地上的儿子,“因她生的你,我也愿保你一世。”

他直起身来,这时他的眼里有无尽的萧瑟,她为他生的儿子,他们唯一的一个儿子,他怕是不知道他对他到底有多失望。

可就算如此,因着他是他们的儿子,他还是愿佑他一生。

但愿他明了他们的苦心,不要再犯错了。

“司家之事,你不要管了,日后有事,但凡有关司家的,无须来见我。”魏瑾泓断他以后可能会犯错的路,“你已成家有儿,要怎么护着他们,心中也要有数,自己掌握分寸。”

这魏家以后就不再是他的魏家了,他不再是下一任的族长,一家人要是在魏家好好活下去,那就得好好守魏家的规矩。

“爹……”魏世朝喉咙像被人掐着不也话来,“上佑还……”

他也还。

他抬起眼,绝望地看着他的父亲。

“晚了,已有人代你上战场了。”

魏世宇现已带领三千死士死守魏家粮仓,他却连一个阵守山都未守好,相差得太大了,无人能信服他。

他母亲虽是皇帝口中的反贼,但在这府中的威望仅次于他,她反了大宣,但魏府却没把她当反贼,而她亲生儿子的视若亲兄弟的舅兄,却是围剿她的主将。

“你娘亲还不知道有多伤心,”看着怔愣在地的魏世朝,魏瑾泓探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悲怆地牵起了嘴角,“都怪我。”

再活一世,也还是对不住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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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野兽这段时日像是都冬眠了,没了踪迹,往日走于山中,总有时常窜出的野兽,但自从大宣的军队陆续到达之后,往山中找只野鸡都是难事。

打后面的粮草一入西地,魏瑾泓尽了作保之责,岑南王装傻派手下伪装马金人去抢粮草,哪想皇帝早有防备,岑南王的人不敌皇帝添增的兵力,居了下风,便是出了下策放火烧粮草,也未得手。

赖云烟一看岑南王失手,由任铜出动,伪装皇帝的人,劫了马金人的所有粮草兵器,嫁祸到了皇帝那。

岑南王一得消息,回过头就跟王妃拍桌道,“你那姐妹,简直就是个千年老贼,我道她成天盯着马金人为何迟迟不下手,原来就是等这时机。”

两国有过协定,马金人何尝不知道有人在其中嫁祸,但不管如何,抢了他们粮草的人他们找不到,能找到有粮草的让他们度过危机的是住在平地拥有丰富粮草的宣国,马金人思来想去,知道这时不宜跟宣国讲理,便杀气冲天向宣国的粮仓之地袭去,先抢了粮草再。

他们直奔宣国米草存放之地,双方士兵损伤不少,两败俱伤。

这时,皇帝一怒,全然不顾后患,打算放火攻山,打算把岑南王与赖氏烧死在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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