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长发及腰3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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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喃喃数语,她又疲倦地睡去,一直到清晨,习惯早起的陶子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的情形:小囡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医院的被子,而陆念之,则守在她的病床前。

她挂了一夜的水,显然是他看护了她一夜。

“辛苦了。”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来。

“你?”陆向北狐疑地皱皱眉,儿子一个个都转性了?稳重可靠的童博变得疯狂,野马似的的念之被驯服了?虽说作为这么大家业继承者之一的念之,从军的同时也自学了工商管理,可是,他从来不屑于插手家族的生意,这突然的转变绝不是懂事这么简单,转念一想不对,立刻怒了,“臭小子!你这是拿自己家的公司当实验品吗?然后积累经验好给宁家卖命?臭小子,你就不怕把自家公司给整垮了?”

他竟有些腼腆,低声道,“没啥啊,我们当兵的熬夜是家常便饭。”

“是……爸爸,心澄来看你了。”母亲温柔的声音,却是她所最惧,母亲在家从来都是和她说中文,不喜她说太多英文或者法文,这点,和那个人一样……

“不,心澄,叫爸爸。”卿染的声音温柔,却坚定。

“妈,医生就是说您太劳累,要多休息才行,您不听医生的话,我可要告诉爸爸了!”小囡开始后悔自己昨晚一时心软,帮妈妈瞒住了病情。

他倒没说几句,一分钟没到,就转过身来,对她笑道,“走了,先回家,再送你去学校。”

贺心澄凝视着照片里已经退出她记忆舞台的父亲,心中强烈的好奇,想知道母亲和父亲之间曾有过的,是怎样一段爱恋……

半小时以后,陶子抵达办公室,刚坐下,秘书就来敲门,“陶总,您定的早餐送来了。”

贺心澄从来没有读懂过母亲。

还是有些汗颜,自己拼命地想要成长,成长为可以挑起家庭大梁的模样,可是,最终却因为他那句“你靠靠吧,我在这看着”而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靠着靠着,就见周公去了,不觉有些闷闷不乐,为自己的不争气。

母亲卿染毫无疑问是她见过最美丽的女人,即便岁月荏苒,也不曾让她的美丽褪色半分。只是二十多年来,不喜不怒,不悲不笑,对所有人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语气,却又让人觉得,这般温柔的外壳下是冰雪一般的灵魂,冷得让人无法靠近,只能远瞻。

知子莫若父。陆念之哈哈一阵大笑,跑进了房间。

童一念不禁抱怨,“生儿子有什么用?生俩儿子结果都是别人家的!还是乐颜好!”

对于这个嬉皮笑脸的儿子,童一念越来越多地在他身上看到昔日陆向北的影子,板着脸在他身上一掐,“除了你们两兄弟还有谁?好好儿的一个国庆假期,去年就计划好今年全家出游的,结果倒好,你们俩给我同时玩失踪!”

陆家。

却见陆念之在翻看他的手机,“等等,我打个电话。”

母亲是医生,在瑞士最美丽的山谷里开着一间干净简朴的诊所,行医问诊,无论是怎样的病人她都接受,却不收取诊疗费。她曾亲自为病人擦洗呕吐物,也曾戴着医用手套用最美丽的那双手帮助病人排便,无论多么肮脏她都不曾皱过眉头,永远都携带着不知名的淡淡药香,穿行于病人之间,用世间最温柔的声音和每一个人交谈。

护士给陶子取完针之后,陶子便去了洗手间,出来时,已经梳洗完毕,和之前躺在病床上的她迥然不同,眸子里又恢复了平日里光泽,头发一丝不乱,面色端庄严谨,这样的她,是小囡所熟悉的,这,便是妈妈每天早上要出门的模样。

这点,她自然是清楚的。点滴瓶的药水只剩一点点,她自己伸手按了铃叫护士来。

陶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微笑,“傻孩子,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我必须参加,会议结束之后我就在办公室休息,妈妈保证。念之,送小囡回去吧,我打车去公司。”

在某处陵墓前,立着两个黑衣女人,墓前,堆放着的不是白菊,而是树枝洁白的玫瑰,极鲜嫩的花瓣上,还沾染着珠般凝露,盈盈欲滴;奉于墓前的也非寻常祭祀用的祭品,不过几碟小菜,三杯牛奶,一如很多年前一样,她芊芊素手,倒去了书房里他酷爱的咖啡,逼迫他喝下温热的牛奶。

陶子的指尖,凝着医院洗手液的香味,随着空气进入小囡的呼吸里,不自觉,小囡红了眼眶,心知妈妈不会再听自己劝,哽声道,“那让念之送您,我自个儿去上学。”幼时只道妈妈严厉,对爸爸更亲一些,如今长大成人,才懂得妈妈的不容易。

陆念之笑了,“爸,妈,别上火,童博这不也是为了了却你们的心事吗?上个月妈妈您还在为童博相亲的事操劳,现在不用操心了多好!”

陆念之惊讶不已,“童博也出走了?”他想起了那个女人,不敢相信内敛稳重的哥哥也会有这样的举动,可是,再想想童博在颐和园时的疯狂,也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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