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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而下,雨水成股的从飞檐上跌落,哗啦啦的像珠子滚了一地。
寻念的房间门开着,此时她正坐在房间中间的木桌旁边,左手撑着下巴,一边看外面得雨一边咬右手拿着的桃子。
外面的雨断断续续下了两天有余,她已经待在房间里两天没动了。少动一点,说不定还能多维持一会儿人形。九思说她这是谬论。
于是,她在房间里一坐到底,正努力得无声和九思反抗,她直到现在也没变成红鲤鱼,算是一点点给她的安慰。
这时宁祎和九思两人,一前一后从寻念的门口经过,九思连头都没回,只让寻念看见了个白影飘了过去,宁祎手舞足蹈的不知道跟九思讲什么东西,追着也过去了。
寻念又狠狠的咬了一口桃子,觉得嘴里突然没什么味道。
“还在屋里坐着呢?”宁祎不知道何时推了回来,正偏过头看寻念,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门外跪一个,屋里坐一个,你俩都是较什么劲啊。”
这门外那个跪了两天了,被大雨浇的不像样子了。从王宫里送来的伞和吃的丢了一地,也没见他再抬头说一句话。
“少把我俩相提并论。”寻念冷哼了一声,把手里的桃子咬得只剩下一个核。
雨声很大,把尘埃都拍到了地上,门口传来声音,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公子,公子晕倒了!叫人来!快点!”
宁祎叹了一口气。
寻念撅了撅嘴,低声骂道,“活该。”
时越被抬走的时候,寻念撑着油纸伞站在门外欢送,看着几个小太监手忙脚乱的把他们娇贵的主子先是糊上衣服,再神色紧张的抬上了马车。寻念看着时越苍白的脸,嘴里恶狠狠的话突然堵住了,吐不出来。
他的脸一瞬间和她记忆里白暇的脸重合了。
直到马车消失在小巷里,寻念才缓了一口气,转身关门,没回房间而是撑着伞开始在小院里转。
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会为了一个把自己骗的团团转的人,抛弃生命。
真的好奇怪。海沧沧很奇怪,白暇更是奇怪。
而她也渐渐的变得奇怪了,方才话都到了嗓子,看着他白着脸虚弱的样子,硬是没说出口。
寻念有点恼怒,紧紧得皱着眉头。
“骂完之后,心里舒服了?”九思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跑到寻念的伞下,他比寻念高得多,寻念没动伞,他就一直弯着腰,笑眯眯的问。
“没骂他。”寻念微微抬高了伞,好让他直起身子。
“真是没想到,变柔和了?”这是*裸的鄙视,寻念不用看都能知道九思现在是什么副嘴脸。
本是想两个人平平静静聊个天,然后回屋休息,没想到九思下雨天还有心思嘴贱,寻念手往下一拉,油纸伞就扎在了九思的头上,乱了九思的发型。
“我是没想到什么词去形容他。”寻念斜眼看九思,“懂吗?”
那之后,时越常常到这个巷子尾的一家住户门口坐着。拿着半壶酒,久的时候能只喝酒,坐上一天。有的时候,就坐上一个时辰就被人叫了回去。
白暇走后的第七日,时越穿着红袍站在王宫最高的楼上,这里能望见整个长洹。
七日之后,我大婚。
你没来……
***
不晓得有多少天过去,时越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喝了一口酒像以往一样往紧闭的木门上瞧。
这一次却只瞧见一堵墙,他愣了神吗,忙伸手去摸,用拳头捶打。
那墙坚不可摧一样,这墙上哪里有门。
他跌倒在地,在她走之后第一次把头狠狠的埋进了衣袖里。
他欠她的,用他长生不老的时间来偿还。
***
十三州是晴天,寻念跑到院子里晒晒自己,她感觉自己都快要发霉了。衣服上还沾着长洹雨水的湿气,她就在院子里拍拍左胳膊又拍拍右胳膊,拍得不亦乐乎。
门外传来敲门声,宁祎喊了一声来了,踮着脚就跑去开门了,寻念也跟在后面去看来人。
一个少年站在门外,兴许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开了门,看着门里站着的寻念和宁祎,有点微微的惊诧。
随后眼睛看着宁祎问道,“你就是九思?”
寻念笑了一声,眼睛是有多不好,才能把宁祎认成九思。
少年瞧着寻念笑了,也知晓怕是自己认错人了,解释道,“我和九先生没见过面,只是书信来往过几次。”
“没事,没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宁祎不要脸的说道,话刚说完就被寻念打了一拳在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