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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耗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什么话都说遍了,但他只说杀了那个人,其余的就闭口不提。我看着没办法撬开他的嘴,就叹了口气,道:“好端端的要把人杀了,这个愿望真的没法满足你。”
凶手陶小川的眼神一瞬间就黯淡下来,好像一个人所有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没有一丝一毫回环的余地,他眼神里的乞求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来自内心最深处的绝望。他的眼神黯淡而且空洞,没有一点点光彩,就如同两颗死气沉沉的眼珠子镶嵌在一具行尸走肉的身体上一样。
再接下来,他什么话都不肯说了,我看着实在没戏,摇摇头走出帐篷。陈雨就站在外面,我们的对话她听的很清楚。我们并肩走了一段,她就说这件事情里的古怪,可能是我们完全理解不了的。
“是啊。”我点点头,感觉心里有些压抑:“他一直在念叨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这句话很关键,但猜不到他想要表达什么。”
“他这个人出现的动机就很奇怪。”陈雨道:“如果你铁了心要杀掉一个人,无非就是他严重威胁到你,或者你无比的痛恨他,但陶小川昏迷着,对任何人都构不成丝毫的威胁,他执意要杀了陶小川,这很值得深思。”
“有道理。”我觉得昏迷陶小川和凶手陶小川之间不存在什么仇恨,因为后者就像是从童话故事里突然蹦出来的一样,那么他杀人的动机就只有一点:昏迷的陶小川会对他构成威胁,致命的威胁,
至于这种威胁到底是怎么产生的,那就是个难解的谜了。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陈雨:“我是说凶手,他什么都不肯说的。”
“不能因为他就耽误了我们的计划。”陈雨想了一下,说:“明天让人带他们下山,交给文哥处理,我想,文哥应该有办法,我们只需要一个最终的结果就可以了。”
“好吧,有结果了记得告诉我,我对这个很好奇。”
第二天天一亮,陈雨就派人出山了,他们带着两个陶小川,昏迷的那个依然在昏迷,不说话的那个依然保持着沉默。等人走了之后,我们暂时没有行动,廖大龙的提议被正式推到台面上,这毕竟是让一条暗河改道,尽管河不大,但也要规划的严谨细致一些。
他们在相互探讨炸药的用量,下药的位置,以及爆破后可能出现的局面,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就在附近转悠了一天。下面那些伙计不会主动和我说话,我也不找他们说什么,因为我表面上跟陈雨嘻嘻哈哈,其实心里相当防备。究其原因,可能还是因为就是她第一个跟我提出杀了我爸的那个扯淡的要求,我没法接受。尽管她只是说了句话,然而这句话带给我的影响却不是三五天就能够释怀的。
我想,她可能不会杀我,但她所在的团伙对我的动机,显然不纯。我想不出动机,也暂时脱离不了他们的掌控,那么我能做的就只有装迷糊,还有等待。
转悠到半下午的时候,我回到帐篷,打算躺一会儿,但是我发现那只昏迷的兔子死掉了,这也不奇怪,昏迷了那么久,又没有救护措施,就算是个人,估计也要挂。另一只兔子被绑在一边,无比的兴奋,来回乱蹦,我抓起它看了看,一切都很正常,不过就和打了鸡血一样,我重新把它绑好,丢到了一边。
我睡了一个多小时,陈雨把我叫醒了,她说明天打算正式启动廖大龙的提议。不过他们只有一次机会,因为随身带来的炸药不多,全部集中起来也就够爆破一次,如果爆破引河改道失败,那后面就会很麻烦。
“干的不错,再接再厉。”我敷衍道:“晚上给我弄个牛肉罐头,要热透,再煮一点面,煮的软一点,好消化。”
“你怎么这么多……”
“你肯定要问我怎么这么多事。”我打断她的话,道:“因为我是特派员。”
陈雨调头就走,拒绝再跟我交流下去。我翘着腿躺到该吃饭的时候才出来,果然有牛肉罐头和热腾腾的面。
但我还没来得及吃两口,早上才派下山的几个人里竟然就跑回来一个,看着他匆忙的样子,不用问就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
果然,这个人见到陈雨就一脸的不自在,吭吭哧哧的说,凶手陶小川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