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番外6臭小子,我是你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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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逐风再见到贺兰雪的时候,贺兰雪正坐在一个中学校园里,信信地翻阅着高中物理课本。

远远的有几个女学生在偷窥。

贺兰雪倚在长椅上,长腿微伸,意态悠闲,略略变长的刘海搭着眼睛,却掩不住里面的风-情。

“我找了你很久。”流逐风走过去,在众女生的注目中坦然地坐到了贺兰雪身边,“怎么在这里?”

“这是她以前的学校。”贺兰雪将书本放下来,抬眼淡淡地扫过不远处的操场和草坪,“我现在才发现,她从前在天朝时,该是多么孤单。旎”

就好像,此时的他,孤单渗如骨髓。

周围那么多人,却与自己的世界无关。他们是一副流动的画鞅。

因为你不在,这一切的存在,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阿雪,你不要到处转了,先跟我回天启那边。”流逐风担忧地看着太过于平静的贺兰雪,唯恐他又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赶紧邀请道:“你为伊人已经做了很多了。够了。”

贺兰雪只是不语。低头重新翻阅面前的物理书。

流逐风也瞟了一眼:他看的那一页,正是讲述爱因斯坦相对论的那一章。

“喂,你该不会……”流逐风似有所悟,来到现代社会中,各个科学领域的常识都有所了解。只是他一开始就迷上了网络,现在已经成为一位资深黑客了,对其他方面的兴趣自然淡漠些。

可是相对论与师傅的流川之间的关系,流逐风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的。

贺兰雪妄图从头学起,也造一个流川出来。那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

世上不会有第二个独孤息。

“这个方法太笨了。”流逐风直接否定道:“你这样,还不如直接去求……”

“我也知道可能性很小,但毕竟有可能的,不是吗?如果我能回到刚刚来现代的时候,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她的异样,早点让她接受治疗,她也不会死,对不对?”贺兰雪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反而越加坚定了,“哪怕我终其一生也无法达成心愿,至少,我已尽力。”

流逐风没有吱声了。

这样总比自暴自弃好很多。

“能给我伪造一个身份进大学吗?”贺兰雪又道:“似乎要学很多东西。”

“好吧。”流逐风满口应了。

……

……

……

……

那个月底,卫诗又得到一个消息:贺兰雪去美国进修了。

这个消息让她大跌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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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自打知道了贺兰天安的身份后,就散漫起来。

纵然天安已经长得这般人高马大,可是在她眼里,始终是从前那个阴阴沉沉的小破孩。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伊人对他的态度也不知不觉地熟络加随便起来。

譬如有一次,伊人奉命去拿衣服给正在沐浴的贺兰天安。

她磨蹭了一下,拿进去的时候已经比预期的时间晚了一些,待她冒冒失失地推开门,贺兰天安堪堪从浴桶里站起来,一丝-不-挂。

寻常人见到这种景致,一定会哇啦啦地大叫着、满脸通红地跑出去吧。可是对于从小看惯了天安赤-身-裸-体的伊人来说,无非就是身量拉高了一些而已。

所以,她万分镇定地走了进去,万分冷静地扫过他的身体,万分迟缓地将衣服整整齐齐地摆在旁边,临走前,还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肌肉,看看长得结实不结实,小孩子发育得健康不健康。好在手伸到空中,好歹打住了。然后,她又镇静无比地转身,走了出去。

至始至终,都不像一个女人看到一个男人时该有的表现。

贺兰天安初时吃惊,后来便是郁闷,再后来,勃然大怒起来!

那是什么眼神,什么反应啊!

难道他不是一个男人么!宫里的那些女人,纵然见到穿衣服的他也会惊慌失措,何况还是没穿衣服的模样!

这是无视,无视加挑衅!

就在伊人走出房门没多久,她听到里面一声低沉得要杀人的声音,闷闷地响起:“你给我回来!”

伊人颠颠地转身,折返了回去,然后无辜地、可爱地瞧着他,“有什么事吗?”

“给我穿衣服!”贺兰天安说着,从浴桶里走了出来。

如果上一次只看到上半身,那这一次,是能看到全部了。

伊人的表情终于有了反应,似乎有点震惊,贺兰天安正觉得宽慰,哪知伊人接下来就是一笑,同样是一副很受用的模样。

小屁孩发育得不错

,她这半个妈妈心里也踏实了。

只是,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别人给他穿衣服,真是……真是可爱啊。

伊人想着,人已经绕到贺兰天安的身后,拿起毛巾,很仔细地擦着他身上的水珠。

一面擦一面感叹他皮肤的光滑细腻有弹性。

心中越发宽慰。

她利利落落地给他擦完,又利利落落将内衣啊,外衫啊,穿在他身上,甚至好心地在他背后用带子系了个蝴蝶结。

“好了!”然后她拍拍手,准备闪人。

贺兰天安忍啊忍啊,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这个小丫头。分明是无视他的存在,无视他的身材,无视他的男性魅力!

就在伊人准备开溜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了。

伊人眨巴着眼睛,探寻地看着他。

“这样就打算走了?”贺兰天安突然下定了一个决心:他要纳了她。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这个女孩的行为让他不爽了,所以,他要收她入宫,以后在宫里,再慢慢给她好看。如果她继续这样无视自己,就在她面前跟十个八个美女周-旋,偏偏让她老死闺中,气死她,郁闷死她!

贺兰天安没发现:一向冷静狠绝的自己,竟然也在耍小孩子脾气。

而今天,她也要为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到底,自己临幸她,那是她的福分——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的臭丫头。

这样想着,贺兰天安的眼神变得炙热不安分起来,身体发热。

“怎么了,你不舒服啊?”伊人却在此刻不知死活地凑了过来,踮起脚,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贺兰天安的额头。

果然……有点烫。

也对,刚才水淋淋地站了半天,一定会感冒啊。好在这里的感冒不变异……

贺兰天安却没有细听她的话,只是有点目瞪口呆。

伊人方才挨得那么近,近得能看见她脸上细密的容貌还有白皙轻薄的皮肤下隐隐的血管,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能看清她眼中的一望无际和纯粹。

她的关切,是真实而久违的。

有种熟悉的温暖。

他的欲-望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伊人也已经移开去。

“我去让老板抓点感冒……治风寒的药。”伊人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危险途上走了一圈,依然热心地扮演着自己的好妈妈角色。

疼爱着自己心爱的孩子。

却没有意识到——孩子已经变成大人,许久许久了。

伊人是懒人,毋庸置疑。

可是无论怎样的懒人,一旦为人父母,就会为自己的小孩勤快起来。

在伊人心里,贺兰天安一直和小新与小葵没两样,从前在宫里的时候,也没有厚此薄彼过。

当初她将他抱回来,他此生此世,就是她的孩子。

是襁褓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孩。

也因此,这段旅途中,伊人对贺兰天安非常上心,嘘寒问暖,鞍前马后,不亦乐乎。

贺兰天安初时不自在,后来慢慢习惯了,也渐渐发现,那个女孩对自己的周到体贴非常真挚,倘若这不是爱慕?那他一定瞎眼了。

这样没有丝毫私-欲与情-欲的爱慕,让贺兰天安倾心。

从小到大,除了仪琳开始别有用心的接近外,没有人这样待过她。

贺兰天安对伊人的态度,也一日好过一日。

旁边的侍卫目睹着这个变化,不禁有点目瞪口呆:一直讳莫如深、冷静得近乎残忍的天安帝,经常被这个不知来历的少女问得哭笑不得,却始终隐忍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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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玩玩闹闹,终于到了绥远。

他这次造访很是隐秘,之前并没有知会贺兰钦,所以绥远方面也没有事先得到消息。

一行人就这样突兀地来到大将军府,大大方方地通报了姓名。

守门的士兵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回神后,竟然也没有吓得双腿发软,只是客客气气地躬身道了句,“稍候”,然后谨然地步了进去。

贺兰天安的脸色稍微沉了沉。

果然是,只有将军没有皇帝的地方啊。

这些年,贺兰钦的势力已经盘根错节,硬是在一个国家里,造了另一个国家。

他是不是太姑息了?或者,等过几年,要在绥远方面下点力气了?

站在后面的伊人自然不清楚贺兰天安此刻千回百转的心思,她只是惊奇地看着十五年后的绥远,与记忆中的相比,繁华了许多。

街道宽阔整洁,两侧

商铺林立,客栈、酒家、裁缝店、米店……无一不缺。来往的人群,虽然称不上熙熙攘攘,但脸上满满的都是愉快与富足。

却不知道十五年后的贺兰钦,又变成了什么样呢?

伊人很好奇。

可是通报的人进去老一会了,贺兰钦还是没出来,伊人忍不住踮起脚尖,一个劲地朝里望。贺兰天安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就在他发作之前,里面终于传来动静。

可是,那并不是贺兰钦匆忙跑出脚步声,而是一个疲懒的声音很无奈地喊道:“二叔,你就饶了我吧。我不过是去一趟沙漠,又不是赴死,哪里需要背那么多东西?”

“全部给我带上!”贺兰钦一声怒吼,振聋发聩,“你以为是好玩的么?!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爹娘交代!”

“二叔……”

“你看我也没用!这个带上,这个也要带上,还有那个……那个……”

另一个人哀哀地号了声,终于落荒而逃。

紧接着,便有一个蓝色的身影,旋风般转了出来,一面奔一面回头,因为没留神门口站了这一堆人,竟然无巧不巧地撞到了贺兰天安身上。

蓝衣少年一抬头,俊美无双的脸立马扬起一轮人畜无害的笑,“对不起啊,没留意。”回头见贺兰钦已经拎着一大包东西追了出来,他立刻象征性地拍了拍贺兰天安的衣襟,打算开溜。

“贺兰新!”哪知,脚步还没挪呢,贺兰钦的暴喝已经响起。

贺兰天安愣了愣,反手抓住蓝衣少年的手腕,惊奇地问:“你是小新?”

贺兰新转头望着他,想了想,似乎没见过这个人。于是一脸茫然。

贺兰钦已经追了上去,见到贺兰天安,也是一愣,然后微微欠了欠身,淡淡地请了安,“陛下微服到绥远,臣未远迎,死罪。”

何止没远迎,分明是无视加怠慢。

贺兰天安却没有指出来,脸上是得体的笑与亲近,“皇叔何必多礼,皇叔是长辈,倒是天安许久未来请安,失礼了。”

两人一唱一和,客客气气,滴水不漏。

……

……

……

……

贺兰新插不上话,当然,他也懒得插话,只是退到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童年时的玩伴。

原来他就是天安哥哥。

看他清眉如剑、黑眸如星,隐隐有记忆中的样子,与之前听到的、关于他的种种传言消息结合起来,贺兰新觉得好玩,可是看着看着,他突然又觉得不自在,好像自个儿也被别人这样盯着一般。

他猛地转过头,堪堪抓到了那个偷看他的人。

当然,似乎不是偷看,而是正大光明、肆无忌惮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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