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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赖的姿势,像一个孩子。他微微一震,却没有推开她,暗昧的月光将他的脸映成渺茫的苍白。
她舒适地将脸贴在他挺直的背脊线上,“真好,你的伤终于好了。”
“嗯?”
“你和昂统领拼杀的时候,我被吓傻了,”她换了口气,“可是当他刺中你,我就清醒过来,我想,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
他低声:“我怎会那样容易便死。”
她歪着头想了想,笑了,“也对,你是仙人嘛。”
他拍了拍枕头,道:“还不休息?”
未殊伤势未愈之前,为防压到肩上伤口,总是侧身背对着阿苦而睡。两人在床上都是规规矩矩,手脚安分地贴身放置,居中一道无形的界限,不能触碰。
两人并没有商量过,却好像完全已经商量好了,就该这样睡。
这一晚,他也习惯成自然地背过了身去。
捱了半晌的沉默,阿苦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被子,声音轻至不可闻:“你这样,被子会漏风,冷。”
他没有动。
她咬了咬下唇。每次都这样,晚上拿一副背影对着她。她不高兴了,半撑起身子坐起来,“你不想看我么?”
他终于回过头。少女背对着窗牖,月光漏入,她的脸庞半明半暗,每一丝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表情微微一滞——
即使在黑暗之中,她也感觉到了他目光的温度。
炽热,像灶下闷膛里的火。
他抬手略挡住光,又想转身,她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他一颤。
这是两人自“逃亡”以来,第一次在床上有肢体接触。
床,即令只是用木头和稻草简单拼起来的床,即令又矮又小又破,但只要是床,它就很危险,它就充满了令人想入非非的气息。
她俯视着他,他终于慢慢坐起身来。
她轻轻地,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想,看我么?”
柔嫩的声音,徐徐的诱引。早已烧起来的火焰蔓延到胸口,每天晚上折磨着他的那匹心中野兽已快要出柙。他轻轻咽了口唾沫,他想,是你一定要放它出来的,我本想掌控住他,可你知道我是不能抵抗你的一丝一毫的诱惑的。
她看见他深如漩涡的眼神,笑了,脸颊又贴近他一分,“原来你不是不想,”吐气如兰,“你是不敢。”
他很安静地吻了上来。很安静、甚或很温柔,却惊吓到了她。方才还是妖魅般的少女,被一个吻吓得手足无措,睁圆了眼,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微微叹口气,双手终于抚上她的双臂,轻轻地、不知餍足地摩挲着,就像被困涸辙的鱼儿终于回到了水中。
她一个激灵,似乎也感觉到什么,开始回应、迎合与反击。他有些惊讶,更多是好奇和欢喜,纠缠之中,她不知何时双手环住了他的颈项——
她开始向他索取。
他控制着速度和呼吸,慢慢引导着她仰面躺倒。她闭着眼,干净的亲吻中渐渐融入了急促的喘息,她知道这次亲吻与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样。
他压上了她的身躯。
火热。
寒冷的初冬的夜,彻夜不绝的流瀑与清泉,他所熟悉的星辰和她所熟悉的药香。
这一切混在一起,竟然能催发出情-欲的味道,实在是很可以奇怪的事。
然而他的手已在颤抖地解着她衣带上的结。她眼睫低垂,红晕满脸,不敢看他,又忍不住不看。
期待竟然压过了恐惧,在胸腔里升腾。
他对着她的衣带折腾了半天,最后发出懊恼的声音,抬头,眼神忽然清醒了几分,“阿苦。”
“嗯?”她转头看窗外的月亮。
他的手覆着她的衣带,双眸专注地凝视着她在月光下的侧脸:“……可以吗?”
阿苦快要羞死了。
月亮却也在这一刻隐入了云层背后。
她咬了咬唇,不回答。
他的身子渐渐侵略性地压住了她,他又问:“可以吗?”
她憋得小脸通红:“你还问,你再问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