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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欣然下意识想要起身,却感觉全身无力,身子甚至还有点麻麻的,想动又动不了,手背上还打着吊瓶,下意识申银了一声。
然而轻轻的一声申银把男人给吵醒了!
男人猛地一抬头,一贯冰冷的脸眸带着显而易见的疲倦,那通红的眼睛是最好的证据,猛然抬头一看,见女人这一次是真的睁开了眼,怔愣了好几秒后,嘴角不禁往上一扬,露出一抹略带苦涩的微笑,干涩的嗓音低沉,却带着难以掩盖的喜悦——
“然,你醒啦!”
年欣然狐疑地看着男人,可是大脑就像爆炸一样,疼得要命。她试图想要动动那麻痹无力的手脚,可手脚就像不是自己的似的,怎么动也动不了,张了张嘴巴,也发现说话艰难得要命,“……我……怎么……”
见状,雷冽一把将年欣然搂入,心底深处升腾出那如久别重逢或者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是什么东西都无法比拟的。
“醒了就好,赢了就好!”
年欣然都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自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健硕炙热的怀抱给抱住了,那熟悉的淡淡气息一时间将她笼罩……
她下意识地偏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刚毅隽美的俊脸,那双如深渊般的黑眸,彷佛隐藏了千万年的记忆与悲伤,一见就让人怦然心动。
年欣然傻傻地注视着男人,这丝温柔的嗓音跟自己在昏迷中听到的似乎一模一样,在耳边低低的,关切的,是他吗?
雷冽低头凝视着她,是喜悦,但同时也是担忧,着急地询问道:“怎么呢?哪里不舒服吗?对了,我应该叫医生进来检查一下的。”
话音刚落,男人便腾出一只大手按响了那呼叫铃,另一只大手还是死死地搂着年欣然,不愿放开,似乎是什么珍宝搂在自己怀里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那一丝丝的幸福正在心尖处升腾起来,温暖着人心……
听到呼叫铃声响后,守候在门外的静第一时间冲了进来,以为是有什么突发状况,没想到是年欣然醒了。
看着她,静嘴角上也不禁勾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了,要是她再不醒过来,他是更加无法猜测雷先生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了。
年欣然茫然地看着冲进来的静,像个天真的孩子,但仅是那么一瞬间,年欣然的脑海里就飘过了一些细碎、凌乱的的记忆……
年欣然的眼眸里划过一片茫然,很快,昏倒前的记忆慢慢哦如涌潮般席卷而来了……
暖心的话如同刀子似的扎在她的心头上,她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开始在年欣然的脑里回荡着,殷红的血流窜在她的眼眸里,她想起小腹的痛,还有那在耳畔旁低语的声音,也记得救护车的声音……
一时间,所有的记忆袭来,年欣然脑袋像是炸开般,大脑一片混乱!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是认识他,也似乎是不认识他似的。
雷冽那双黑沉的眼眸始终凝视着她,见她这副懵懂的样子,浓黑的眉宇不禁一拧,担心地问道:“怎么呢?是哪里不舒服吗?医生很快就来了。”
见到她终于醒来了,雷冽心里仿佛放下了重担,一下子松了一口气,那多日以来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可以微微放松一下了。
可是见年欣然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好转,甚至是越发地苍白,他担忧地看着他,再次问道:“怎么呢?”
记忆慢慢地恢复了,年欣然抬头,茫然地看着男人,她应该感动的,不是吗?男人那么的关心她,整张脸都写满了担忧,至少会让人有一丝丝的感动,可是年欣然却一丁点儿而没有,她甚至是……害怕了眼前这个男人。
雷冽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他身上已经不再是那套肮脏的衣服了,已经换了一套新的,用静的话来说就是“你身上的这套的衣服恐怕年小姐醒了也会被吓晕的,还是去换一套干净的”。他一直不觉得自己身上的那套衣服是有多么的肮脏,倒是被静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还真的有必要去换件干净的衣服,至少不会吓到他的然。
见他始终不语,雷冽蹙紧了眉头,眼底泛起了一丝狐疑。
年欣然的呼吸渐渐地变得急促了,她想做些什么,可是浑身上下都使不出一丝力气,而且一丝丝的疼痛正不断地朝着她四肢五骸蔓延开来,像是骨头断裂了似的。
她吃力地想要抬起其中一只手,可是任凭她怎么使劲,就是抬不起那手,雷冽见状怜惜地握住她的小手,低低地说道:“然,你想要什么跟我说。”
“……我……”年欣然看着他,唇瓣像是干枯的花瓣,长长的睫毛轻轻忽闪着无力和害怕,“我……我的孩子呢?孩……孩子呢?”
在救护车上,她虽然痛得要死,可还清晰地记得她流了好多血,而这些血有的已经沾染在雷冽的衣服上,他紧握着她的手,不断地安抚她,可是她还是敌不过那些钻心的痛,最终晕了过去。
闻言,雷冽的眉宇是蹙得更深了,强忍下心头倏然扩散开来的巨大痛楚,抬手,修长的手指轻抚在她的脸颊,轻声道:“什么都不要想,先养好身体,好不好?”
他不会劝人,尤其是面对让自己如此牵肠挂肚的女人。
年欣然不是傻子,当然从雷冽躲闪的言语中听出了什么端倪,那漂亮的黛眉蹙成一团,情绪一下子变得无比激动,“我的孩子呢?”
“然……”
“告诉我!”年欣然用尽全力想要起身,头微微抬起却又无力地放下,吓得雷冽连忙箍住她的身子。
“听话,别乱动。”
“告诉我,我的孩子呢?”
两行清泪从年欣然的眼眶里流了下来……
见状,征愣在一旁的静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而雷冽则是更心疼,不是他不愿告诉她实情,而是担心她知道后,会影响到身体的恢复。
“乖,不哭。”雷冽自然是心疼得要命,可是看着她,他却只能低低地安慰着她,低头轻轻吻去她的泪水。
他如此温柔的对待,却让年欣然哭得更凶,眼泪像是决堤般流个不停。
见他始终不回答自己问题,年欣然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静身上,无力地问道:“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