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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愚人节不是今天,钟离锦也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他一定会认为,钟离锦是在耍他。
那一瞬间热血突然沸腾,头皮一阵发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他跟她借了手机,然后跑去厕所,把她的手机卡弄坏再装回去,让她不得不重新换一张,一天到晚紧跟着她,找借口天天晚上跟着她回家,几次挡掉她教父上来让她接电话的通知,他紧张地进行着这一切,很有成效,因为那个叫商寒之的男孩不再打电话来了,他也再不需要从她嘴里听到他的名字,也不再需要看到她拿着手机笑容甜甜地发邮件或者跟他讲电话。
多么让人愉快啊!
只可惜这种愉快只持续了一年,就如同她失忆一样悄无声息的,她想起了被她遗忘的那个人。
“我已经跟我教父谈过了,他答应让我回去一趟,我准备去找他!”她笑容满面地跟他说,然后露出一点懊恼的神情,“你说我怎么会专注念书到忘记跟他联络了呢?手机号码换了都忘记跟他说了,都一年了,他肯定很生气,我肯定得费不少心思他才会原谅我。”
她这样说,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是失忆了,而是以为自己是专注读书到忘记了跟对方联系,林刻骨不知道钟离锦的大脑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他希望,这个问题永远不要好。
接下去的几年格外煎熬,钟离锦回来后每天都笑容满面眼角眉梢都是甜蜜,每天都能听到从她嘴里冒出来的“寒之”二字,他无时无刻不在希望她像上次那样,一觉醒来,将商寒之再次忘掉,然后,上帝听到他的请求一般,她又忘了,依然是悄无声息的,连跟她最亲近的平安弟弟都没有发现她的脑子里悄悄失去了一个人的踪迹的悄无声息。
于是他又开始忙活起来,忙着混淆平安,让他以为钟离锦不再提起商寒之是因为两人吵架分手,忙着让平安看到他才是更适合更爱钟离锦的那个人,忙着让周围跟她相熟的所有人产生她和他迟早一起的错觉……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钟离锦还是无意识的寻找着商寒之,她总是喜欢面向他所在的国家的方向站着,总是无意识地茫然而寂寥地望着那个方向,就像动物的归巢本能。她四处游学,往中国各所大学递交的申请书是最多的,如果没有被他及时拦下,让黑客朋友帮忙动了动那些邮箱,恐怕她早已经见到了商寒之,早已经又一次爱上了他。
痛苦吗?怎么会不痛苦?你爱着这么一个人,她爱着其他人,即使大脑出了问题,将那个人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忘记了,可她的心却总是在驱使着她去找他,无论使多少的伎俩,无论你为她付出多少,都无法填补她看似空缺的心,因为那是满的,里面一直住着一个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人,即使大脑欺骗了她,蒙蔽了她。
他加入海军后,依然关注着钟离锦,后来发现Z博士就是商寒之,发现他故意要引起她的注意,他担心两人接触过多,担心一切努力全都白费,想方设法想要跟商寒之宣布主权,故意当做不知道韩立请杀手去暗杀商寒之,想要钟离锦跟他一起加入部队,他觉得上天是眷顾他的,当时钟离锦所在的学校的研究楼爆炸,他冲进去将她救出,伤得不轻,她正是愧疚之际,他提出她毕业后去太平洋舰队担任随行军医的要求,她同意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不到半年,出了那场海盗事故,让他跟她一别四年,再次见面,竟是这般模样。
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的原点。钟离锦和商寒之依然互相深爱,他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卑鄙的小丑,怎么努力,最终都是毫无一用。
林刻骨攥起拳头,额头青筋满布,可是他怎么甘心?他怎么能放得开手?
门被重重推开,韩立怒火冲天地看着钟离锦,“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刻骨对你这么好,如果你不爱他一开始为什么接受?商寒之的心是心,刻骨的心就不是心,就活该让你践踏辜负?”
韩立是他救的人,后来跟着他加入海军,实际上跟钟离锦并不熟,他相信林刻骨,所以林刻骨说他和钟离锦在一起,他就相信了。韩立觉得他们被抓后钟离锦就加入白帝国集团跟商寒之打情骂俏,所以依然每年都派杀手去暗杀商寒之,其实林刻骨心里大概知道,钟离锦不是故意的,她恐怕是又失忆了,只是这次被忘记的人,是他。
平安他们没有跟她提起,大概是以为她是伤心过度所以选择性失忆了,所以反而让平安更加认为,钟离锦爱的人是林刻骨,而不是商寒之,否则怎么会伤心过度到选择性失忆了呢?
钟离锦不知该如何反驳,她不知道没有失忆的自己是不是真的跟林刻骨在一起过,只好沉默,看着林刻骨。
林刻骨沉沉地看着钟离锦,对韩立说:“别说了。”
“刻骨,你还维护她,她……”
“吃的找到了吗?”
韩立不甘心,但也知道林刻骨真的不想听,重重喷了一口气,“没有,蚂蚁过境似的,什么吃的都没留下。”
“车子呢?”
“没有。”
林刻骨看了他腿上的伤一眼,“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车子,你们在这里等我,注意安全。”走了两步,不放心,又对韩立说:“不要乱说话。”
“……知道了。”
林刻骨走了出去,四周很静,荒凉的静,战火让这座城镇死去,风带着黄色的沙尘,连树木都枯萎了。
林刻骨才刚走了几步,脚步骤然一顿,他看到有人走来,在黄色的风尘之中,如墨的乌发被风吹乱,镜片反着白光,在这沙尘寂静的死城中,从不远处走来,冷清得像一条清冽的溪,又冷漠得仿佛与这个毫无人气的城镇融为一体。
他们看到彼此,视线远远触碰,看似平静,火药味却瞬间弥漫。
这是他们第二次面对面相见。
第一次见面,是林刻骨给他打电话后,商寒之千里迢迢赶来美国,然后遥遥看到两人在街头拥抱,林刻骨远远地看到了他,朝他露出胜利得意的笑容,然后捧着钟离锦的脸,吻她的额头。
林刻骨将他打入谷底。
第一次见面,是他故意旧技重施,让再次将商寒之忘记的钟离锦换了电话卡,跟商寒之断了两个月联系后,给商寒之打电话,挑衅、讽刺一应而上,然后故意选了好地点,做出让他误会的行为,他知道他在京城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知道对于那时已经精疲力竭的商寒之来说,任何一点来自钟离锦的打击都可以将他击垮,然后,他成功了。
他赢得了第一次胜利,用卑鄙的手段和欺骗和谎言。
商寒之走了过来,与他对峙了几秒,问:“小锦呢?”
林刻骨眼一眯,不置一词,如同离了弦的箭,猛然朝他扑了过去,他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杀了他!
他们向来默契,商寒之手上迅速多了一把枪,快速上膛,对准了林刻骨,脑子里也是三个字——杀了他!
他们是彼此的恶梦,林刻骨曾经让商寒之以为他自己是被舍弃者,以为他自己是个卑鄙可耻的窃贼,趁着钟离锦失忆,千方百计地隐瞒林刻骨的存在,怕极了她想起他来,再次离开,苦苦煎熬。
商寒之是林刻骨的恶梦,至今依然是,他的存在意味着自己永远得不到所渴望的,他让他变成一个卑鄙的骗子,说出无数的谎言,隐瞒他的存在,阻挠他和钟离锦的靠近,可笑的是,即便他变成一个小偷,也始终无法将钟离锦从他手上偷到手!
他们都恨不得让对方死掉。
杀机一触即发,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钟离锦的声音猛然传来。
“给我住手!”
商寒之正要射出来的子弹猛然一顿,林刻骨也只是踹飞商寒之手上的枪,两人僵持不下,钟离锦大步跑来,韩立追在后面。
“干什么你们两个?”钟离锦跑过来有些生气地道,一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商寒之的手,商寒之立刻反握。
林刻骨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中漆黑如阴云满布的海面,悄然卷起漩涡。
韩立跑过来,站在林刻骨身边,兔子一样通红的眼里又是气愤又是担忧。
林刻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韩立抱歉地低下头,钟离锦想跑,他压制不住啊,眼睛都差点被酒精泼瞎了,现在还刺痛刺痛着呢。
忽然,林刻骨眼睛猛然一转,看到在不远处,茫茫风沙中,布雷切狼狈又凶狠扭曲地站在那里,手上拿着一把机关枪,林刻骨瞳孔一动,那把机关枪对着他们就是一阵扫射。
“砰砰砰砰砰砰……”
枪开的一瞬间,来不及找任何掩护,几乎是本能的去保护一个人,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商寒之立即要将钟离锦护在怀中,挡在她面前,却突然间,被一道巨大的力推了开,摔在地上,恰好是小花坛凸起的水泥边缘,挡住了射过来的子弹。
子弹入体的声音格外显眼,可枪响并没有持续多久,收拾完亚特兰蒂斯逃出来余党的白帝国集团的武装保全队伍们赶了过来,将布雷切射杀了。
钟离锦整个愣住,覆在身上的身体很温暖,温暖又结实,他的呼吸洒在颈侧,温热沉重,她有些颤抖地摸向他的后背,一手湿热。
“刻、刻骨?”她一动不敢动。
这一切太过突然,突然到钟离锦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林刻骨身体的重量大部分都压在钟离锦身上,他清晰的感觉到力气随着血液在消失,可此时此刻,感觉到她僵硬的身躯、屏住的呼吸和不敢置信的语气,却只觉得愉快,好像了却了多年的夙愿,唇角微微勾勒出一个弧度,声音又轻又低地在她耳边响起,“你曾说过我有病……我觉得我确实有病,锦……你会永远记得我吧?像记住商寒之那样的,永远记得我?”
林刻骨有病,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偏执狂,偏执地爱一个人,偏执地说同一个谎,偏执的认为钟离锦也会有像爱商寒之那样爱他的一天。人说爱一个人是希望对方过得好,可是他觉得那都是扯淡,他没有办法看着钟离锦和商寒之或者任何人幸福愉快的在一起,他但愿她跟他一样过得不好,但愿她还在茫然的满世界寻找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即便那找寻的每一眼都让他心如刀割……
“刻骨……”钟离锦眼中迅速漫出泪水,“你这是做什么?”
“我真后悔……”林刻骨有些涣散的目光转向那边的商寒之,他真后悔……如果早知道有今天,早知道他不会死,他就不应该……不应该……
“刻骨?”摇晃的船身中,钟离锦被林刻骨送上快艇,有些错愕地看着林刻骨,“你这是做什么?这一趟很危险吗?”
“没什么危险。”林刻骨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只是这次我感觉不太对劲,你在船上我会分心,所以我先送你回主舰,很快我就回去接你。”
不给钟离锦拒绝的机会,林刻骨向几个队员示意,见他们纷纷上了快艇,想到了什么,“等我一下。”
他大步走回船舱,快步走进钟离锦的卧房,果然看到她桌面上放着的一堆手写的研究论文和公式,这些都是她的心血,非常重要的东西。他拿过她的包,把东西都塞进去,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一动,拳头一紧,最终,还是拿起笔,撕下一张小纸条。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就回去找Z。
这一次的行动和以往好似并没有什么差别,可是他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的预感向来很准,可是他是军人,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不能临阵脱逃,不能违抗上级的命令,否则就算活下来,他也不可能继续往上爬。他在教室里坐不住,不爱念书,对商业对赚钱也没兴趣,军事和武力上却天赋异禀,所以他才选择从军这一条路,他是为了当上军官当上将军拥有匹配得起钟离锦的身份地位,才加入的军队,已经走到这一步,现实不允许他退缩!
可是如果他的预感成真,真的死了呢?
他把纸条放进钟离锦的记事本里,夹在记事本套子里面,钟离锦不会轻易发现,但又可能会发现,如果他没死,他就把它拿出来,如果他死了……也许世界上除了商寒之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像他那样的爱她了。
林刻骨后悔写了这张纸条,他甚至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会一时犯浑写下这么个东西,还把钟离锦送走,如果他没有这样做,该有多好?今天一定不是这样的场景吧?
林刻骨从出生到现在,只爱过钟离锦一个人,他的感情经历只有这么一次,性格又有些偏执扭曲,所以他不知道,爱人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真的爱一个人的方式,在全世界那么多的人口中,其实几乎千篇一律,即便平日里总想着自己死的时候要抱着心爱的人一起死,可真的到了那种时候,拼了命的想要让对方活下来,也是一种本能。
“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我……”声音越来越轻,眼皮越来越重,他终究缓缓闭上眼,唇角却还勾着一抹淡淡的笑。
林刻骨太重,钟离锦支撑不住的抱着他缓缓落地,她抱着他的脑袋,酸涩心痛的感觉让她无法抑制泪水,她仿佛见到那个坐在围墙上的少年,桀骜不羁的帅气模样,挑剔又讥笑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他瞧不起的弱者,又坏又不好相处,可是生机勃勃,眼眸明亮。
哪怕一开始不是出于真心,可他依然从那时便陪伴在她身边,哪怕伴随着谎言和欺骗,她受伤遇到危险时,他第一个冲到身边的关心和爱护却是真心实意的,他不可能不重要。可是这样重要的一个人,她没来得及跟他重新认识,没来得及带他走出这个泥沼,没来得及对他所做过的事产生任何情绪,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结束,以这种方式……
商寒之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深处又有一点复杂,林刻骨,真是个卑鄙的人,从谎言到欺骗到几近强迫,终于知道钟离锦永远不会爱他,却不是放手,而是选择这种方式永远留在她心里吗?
唯一一个有掩护的人是韩立,他身边不远处恰好有一堵废墙,他本以为林刻骨会过来跟他一起的,却未曾想到会看到这一幕,他亲眼看着林刻骨把商寒之推开,然后用自己护住钟离锦,他是故意的!
从激动愤恨到强烈的悲伤,韩立走到她面前,眼眶已然发红,“你要永远记着他。”
你要永远记着他,因为你可能再也找不到像他这样偏执地爱你的人了。刚被亚特兰蒂斯抓回去的时候,他们受尽了折磨,布雷切看上了林刻骨的能力和毅力,不停的让珍妮弗对他催眠都没有用,直到林刻骨自己以为,钟离锦死了,然后,第二天醒来,林刻骨就失忆了。
只是因为失去一个人,他就选择忘了全世界……包括他自己。
……
医院。
平安换好衣服从病房内走出,恰好在走廊上遇到了宁玥,她提着果篮抱着一束花,原是来看一个同样受到事故牵连的生意伙伴的,没想到遇到了平安。
平安一见到宁玥脸就冷了下来,转开眼就想走,不了被宁玥拦住了去路。
宁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平安,你每次见到我都一副黑脸,我都不知道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这样我很伤心的。”
平安讽刺地看着她,那种好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视线让宁玥感到心虚和不安,她甚至怀疑自己做的那些事,是不是被平安知道了,这么一想,背脊发凉,看着平安的眼神也有些古怪强硬了起来。
“呵呵,我觉得我们肯定有什么误会。”宁玥把果篮和花递给身后的特助,看着平安,“不如我们到外面去喝杯咖啡好好聊一聊?我要是哪里做不好让你生气了,尽管跟我说,嗯?”
平安不想理会她,可宁玥却不准他就这么走,笑容满面,动作却格外强硬地拉着他往外走,平安也没多挣扎,早就看她这幅两面三刀的模样不爽,要不是因为说不出话,他早噼里啪啦砸她一脸唾沫星子了,现在她既然非要听,他当然不介意让她知道她做的那些丑事不是没人知道,看她还敢不敢在大众面前理所当然一副真的是能力过人前途无量的成功女企业家模样!
宁玥请平安上车坐在副驾驶座,递给他纸和笔,一边开车一边跟他说话:“平安,你知道你姐姐失忆了吗?你跟她见过了吧?还有你刻骨哥?”
平安冷着脸写道:怎么?
宁玥瞥了一眼,笑着道:“我就问问,看来你是知道了,那你肯定也知道你姐姐跟Z博士在一起的事了吧?那天看到你闷闷不乐的在机场,是不是因为为刻骨打抱不平,所以被阿锦赶出来了?”
——你不用想挑拨离间。
“怎么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宁玥笑问,仿佛毫不在意,眼中却没有温度。
——你就是!
“胡说。”
平安即刻有些激动起来,笔尖唰唰划过纸面,又快又重。
——别以为你偷我姐姐研究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宁玥看着那些字,脸上的笑再也撑不住,只剩满脸冰霜阴狠,捏着方向盘的手紧到让方向盘都发出痛苦的声响,然后她猛地踩下刹车,车子猛然停在路边,脸色阴沉地看着平安,“你怎么知道的?”
——别人不敢碰我姐姐的东西,我可敢,我经常数她不用的东西,每次你到她实验室,都会少上一两张!
平安讽刺地看着她,他本来也没注意的,只是有一次不小心撞到她在翻钟离锦的东西,这才上了心,结果没想到稍一注意就发现了这一点,只是当时他以为宁玥和钟离锦关系很好,他跟宁玥关系也不错,且被拿走的都是钟离锦重要研究的“边角产品”,既没有申请专利也不是很看重,并不是很重要的研究,又没见她干什么,搞得他不太好说,犹犹豫豫之间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宁玥又离开美国,他也就渐渐忘记,哪想到后来宁玥利用钟离锦的那些东西加以改造后有了现在的身份地位,且还闭口不提钟离锦!
“你跟你姐姐说了?”
——现在才怕了?
平安在发现宁玥星球手机的重要软件和芯片都是在钟离锦某些研究的基础上改造和开发来后,不是没跟钟离锦说过,只是钟离锦眼界和心境都与常人不同,你觉得不得了的事,在她看来不过弹指之间的小问题,知道后只是默默跟宁玥断了关系,对于她来说,那点东西看清一个人,也算值得,为了宁玥为了那么点利益花时间去不高兴去思考,还不如在实验室里多呆一会儿呢。
有时候不计较,是因为不把那人那事放在眼里。大象难道会在意蚂蚁咬了它一口?不过不痛不痒,拍掉就算完了。
只是在强者面前不算什么的事,在弱者看来,是灭顶之灾。
宁玥脸色先是一紧后又放松,喃喃自语道:“没事,没关系,你告诉她也没用,她已经不记得了……”
平安冷哼一声,扭头看向窗外,才发现宁玥把车子开到江桥上了,没什么车辆。他光顾着看外面,没有注意到,宁玥弯下了腰,伸长一只手摸向驾驶座下的汽车方向盘锁,这东西锤子一般的造型,重量也宛如一把锤子,她握在手上,好像找到了力量,目光凶狠阴鸷地看着平安的脑袋,狠狠地砸了过去。
“砰!”锤子重重砸在椅背上,平安险险躲过,惊魂未定地看着宁玥,只觉得这样平日里笑得温婉的女人,此时跟鬼一样可怕。他掰了掰门把,车门锁住了,出不去!
宁玥此时就像疯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平安,手上的东西抬起又砸下,索性车内空间不大,平安虽然不能言语但终究是个男孩子,伸手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砸到他也是可以的,只是宁玥力气出奇的大,好像抱着拼死的决心,要将平安砸死,方向盘锁砸不到,她又开始改用手去掐平安的脖子。
去死去死去死……
宁玥心里疯狂的尖叫,面上却紧紧绷着,只有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泄露出她的癫狂。
这不是她的错,她死掐着平安的脖子,任由他将她的手腕捏疼了也不放手,反而越来越用力,这不是她的错!都是钟离锦!她原本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