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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森地觉得这个常枫显得可疑,夏眠等脸上的绯色褪下去之后,终于还是默默地把那张春宫图给捡了起来。
……他只是不能丢掉证物,才不是想把这东西藏起来偷偷研究!
在心里这样安慰了自己,夏眠拍了拍自己烧红的脸颊,决定去正仪殿找陆羽,把这件奇怪的事告诉自家师父。
正仪殿位处主峰至高处,背阴而面阳,彤庭玉砌,璧槛华廊,极其华丽壮观。不时有侍女仆役进进出出,为不日即将开始的品剑大会做准备。孟楠歌正懒散地倚在栏杆上,长剑斜支于肩头。远远看到夏眠过来,他半眯起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弯起嘴角,索性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拦在了夏眠的面前,饶有兴味地笑道:“这可是稀客,阿眠,你来找人?”
自从上次兔子事件以来,夏眠看见孟楠歌就发怵,生怕对方又出什么幺蛾子,立刻警惕地后退一步,护住了怀里的那张春宫图:“……我只是想找师父。”
孟楠歌笑容加深,不动声色地望向他的胸口:“是么?陆羽一夜未眠,此刻正在偏殿小憩。”
见他没有为难自己,夏眠松了口气,紧绷的双肩松懈了下来,道谢后正想绕过某人。谁知擦肩而过之时,孟楠歌却猛然一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张春宫图夺了过去,抖开了笑眯眯地将视线投向纸面:“藏得这么好,让我看看是什么……”
语速变慢,笑容僵在了孟楠歌的脸上。片刻之后,他才重新扬起了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让夏眠的后背发寒。
夏眠:“……其实这不是我的,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
孟楠歌了然地拍了拍夏眠的肩膀,理解地笑道:“你毕竟也是这个年纪了,我自然是懂的。你放心,这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夏眠:……
你告诉我,你到底懂什么了,懂什么了!?
在他快要抓狂的时候,孟楠歌却又忽然敛去了笑容,郑重其事地说道:“不过你可记得要藏好了……”
手指灵巧地一动,春宫图就又被折成了四四方方的样子。孟楠歌把东西放回夏眠的怀里,认真地叮嘱道:“这可不是随便能到手的珍品,想来你花了不少心思才拿到的?可别被你师父看到,免得他有所误会。”
奇怪,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什么时候这么靠谱了?
“是、是么……”
情况与之前想象的有所不同,夏眠也不想和这人花口舌解释,于是一边腹诽,一边将心放下了一半,怀疑地打量了孟楠歌一番,随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孟师兄。”
孟楠歌笑起来:“去吧。”
看夏眠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唐靖宇从角落里钻了出来,仰头一言不发地盯了孟楠歌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师父,我觉得您笑得好像有点奸诈。”
孟楠歌一扬眉,随后道:“你同夏眠的关系不是很好,怎么不出来见见他?”
唐靖宇噎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自从知道阿眠喜欢的其实不是我,我再见他,总觉得有点尴尬。”
“放心吧,只要你不当真,怎么样的流言都会消失在时间中。”顿了顿,孟楠歌把目光转向唐靖宇,眉眼弯弯道:“何况,如今大家不都在传,我和你才是一对么?”
喜欢十岁小孩子什么的……
也只有师父你被煞有介事地传成了变态,还这么高兴吧。
不过也多亏了这个流言,即便还是有人对他不满,但真正敢像从前那样正大光明挤兑他的人,却再也没有了。
看在这上头恩情的份上,唐靖宇默默咽下了腹诽的话,开口引开了话题:“师父,那边还有一堆账目等着您看,您还是别偷懒了,一会掌门又该说您了。”
“管这些杂事做什么?”孟楠歌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忽然抬手从怀里摸出个梨塞到唐靖宇的手里,笑得十分衣冠禽兽道:“走,咱们去看一场好戏。”
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坑,夏眠顺着檐廊绕过一个荷塘,便到了偏殿门口。
抬手想要敲门,却想起陆羽可能正在睡觉,他想了想,还是放柔动作,推开门探进半个脑袋,朝着屋里看去。
虽是白天,因有帘子遮挡,殿内还是有些昏暗。青铜九枝灯上烛火如豆,照亮了一方天地,也在陆羽的脸上投下了一层暧昧的阴影。
夏眠阖上门,轻手轻脚地走到贵妃榻前,犹犹豫豫地望着陆羽的侧脸,不知是否应该叫醒自家师父。
一脸忙碌数日,陆羽的眼下有了淡淡的青紫,不仔细可能都看不出来,却让夏眠心里一抽一抽地疼,跟被剜了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