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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一路狂奔出了峰林,踏入了幅员辽阔的山地草原。--
这里不像峰林里的暗无天日杂木丛生,让人寸步难行迷失方向。她的视野和心境一下子就开阔了,漫天的星辰高高悬挂,绵延的草被任它驰骋。“嗒嗒”的蹄声仿佛在追着风,四蹄翻腾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她没有想到小东西矫健的蹄子上,居然蕴含着这么大的潜力。
“追风,这个名字配你。”
她要乘着追风,做万兽朝拜的王。
追风奔跑不息,嘶鸣不息,一声比一声悲怆,喉咙嘶哑了蹄子出血了,也停止不了它自我惩罚的脚步。就让它泄尽身上的余力吧,这样就没力气痛苦了。再痛苦,你也只能自己受着,因为这里不再有为你舔舐伤口的亲人,天地之大连个回音都没有,从此你只是一个人了。
不远处的火把通明,指引着回族的方向。
追风踢打起来,要把她甩下来。看来这个有灵性的小东西,知道火把是他们人类的标志,让凶禽猛兽无不畏惧的火把自然也吓着这个小东西了,它不敢接近,只是用行动表示,它只送她到这儿了。
出于同生共死的情义,它也只是意思意思的甩甩。如果真存心把她甩下来,凭她现在手中连根缰绳都没有,早就落地开花了。
顺了顺它竖起来的长鬃毛,她说:“你不跟我走,还能去哪?只有我能帮你复仇。”不管追风听不听得懂人话,早在同生共死的那一瞬间,她和追风的命运,就被冥冥中的一只手给连在了一起。
不管它再怎么激烈的恐吓她,她就是不下来。
追风狠不下心,又做不了决定,她知道它有所顾虑。它和人类,同样是天生的宿敌,它可能是家族仅存的最后一个了,它不能才出了虎口,又入狼窝。它只能在族门外,打着圈子咆哮。
无论它是多么的苦闷挣扎,它就是没有真的甩下她。或许聪明如它,是懂她的意思的。或许这个涉世不深的稚子,是相信她的真心的,理智上也明白一个道理,赌一把说不定还有复仇的机会,离开她连自保都是个问题。它已经回不了森林,早已落在了任人宰割的人类地盘上。
可是它就是过不了心里这关,当初要不是它盯上了这个人类猎物,又怎么会弄得家破族亡?这个人类猎物明明就是它失去一切的根源,偏偏她又几番出手相救,于它有恩。说到底怪谁呢,怪它自己不听长辈劝阻一意孤行,怪它自己处事草率临事慌乱,不过是被人骑乘了一下就慌了手脚……是它害死了族亲!
莫名的,她仿佛感受到了它的心中所想。从它在群虎出动时返回救她的举动,就可以看出这是个恩怨分明的孩子。或许这也是她就算被颠开花也不舍放弃的原因吧。
有生以来,她头一回说出自己的内心:“我恨那些让我家破人亡的禽兽,其实我更恨的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年幼无知又贪玩,被头狼叼了去,母亲和婶婶们也不用站了出来,我宁可被头狼的獠牙一寸寸嚼下去,也不要看到她们,她们……报仇,做一个好族长,我的心里依然得不到平静。后来我想明白了,就这样恨着自己吧,一边恨着一边活着。傻孩子,你要习惯这样的生活,这是你的命。”
追风撕心裂肺的嘶叫起来。
不好!姜人把追风的嘶鸣声当成是野兽入侵的信号了,壮妇们举着火把、拿着石刀石矛出来了。一时间这里被照得宛如白昼。追风看到这个架势发狂的更厉害了,她想说一句解释的话,却每每被追风颠回了嗓子眼。她搂紧脖子夹紧肚子,才险险没被甩下来。她要是摔了,追风就是伤人罪了,以后的命运不是被拴着就是关着,这不是她的初衷,她想给追风应有的尊重和自由。
壮妇们磨刀霍霍的要冲上来,“不要……上来!”呛了一口冷风,她的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追风的腿劲很大,来人不济的话一蹄子就能毙命。到时候追风和族人的矛盾可就再无转圜了。
姜人到底是不擅狩猎和胆小如鼠,几番都被追风的蹄子和咆哮吓回去了。仿佛是知道她的两难,追风没有伤人,真是个好孩子。
她愈发欣赏这个小东西,即使心知,人和野兽对立由来已久,眼下也是有心无力,在还没酿成悲剧之前放了它,才是权宜之计。
一定还有两全之策,她就是不想放弃。好在姜人也没敢妄动。
姜君,姜阳和阮巧巧都闻声赶了过来。
姜君是又气又急,难怪刚才族里都找不到妘君的人了,原来是只身闯了一趟峰林,这也罢了,都到这时候了,还不赶紧着跳下来,赤手空拳还妄想着制服禽兽,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不要命了!现在可如何是好,妘君是艺高胆大,可她养出来的都是酒囊饭袋,上也不敢上,这不是叫妘君看笑话吗?说到底她也打心眼舍不得族人冒险,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妘君徒手奋斗吧,那她姜人还是人吗?何况妘君是过来帮她们一统峰林的,她们终究要正面面对凶禽猛兽的。
心念几转,姜君下定了决心:“姜林,去拿几条绳索来,打上活结,把畜生的脖子和腿套住,你们几个人一人拉一边。其他人都给我准备好,等我一声令下!咱们这么多人,难道怕一头畜生不成?不敢出生入死的女人,又怎么保护夫侍和孩子?”
姜君拿了一根石矛,等禽兽被绳索套倒在地的时候,她要第一个上!
面对生死,姜君第一个想到的是:“姜林夫,送长君子回房,这不是男人该来的地方。”她这个儿子,向来不输女人,就怕他头脑发热。
姜阳不耐烦的推开姜林夫,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具体怎么个蹊跷法,他也说不上来。
阮巧巧的情绪,从第一眼的肝胆俱裂平复了下来,这才发现不对了。马见到这么多人,应该是极度惶恐的,它为什么不逃,而是在这里打圈圈?它都发狂了,妘君为什么没有被摔下来?妘君一直在马背上毫无作为,她到底在等什么?难道妘君是想驯服这匹野马,她虽然没研究过御马术,却隐隐知道一点,不断的驱赶马,等马释放完了体力就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