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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杜小西眯起眼睛,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陈莲。陈莲是个心高气傲的聪明女孩,能从一个偏远的县城考上大学,在城市里立足,对于一个女孩子的确是不容易的事情。陈莲从小家境贫穷,备尝生活艰辛和冷眼。所以她从小就很要强,干什么都有一个清晰的目标,不论有什么困难,都要朝那个目标坚定不移的走过去。这种锲而不舍的品质用的偏激,很容易就成为不择手段。
其实,陈莲还有许多故事,杜小西并不知道。陈莲有一个哥哥陈光,小时候家里没有很多钱供两个孩子读书,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地方和时代,陈莲的爸爸妈妈没有任何异义的让陈莲辍学,全家供哥哥读书。
陈莲那时候只有10岁,她虽想象不到读书后可以看到世界到底有多宽广,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被弃置了。她没有跟父母哭闹,她知道那样做不但无济于事,反而让人嫌恶。她开始暗自盘算。
陈莲的爸爸有严重的关节炎,发作起来疼痛难忍,需要麻黄草熬水敷在膝盖上,陈莲就和哥哥就一起到山上摘麻黄草。那天下着蒙蒙小雨,地上比较湿滑,陈光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牵着妹妹。对于妹妹辍学供自己读书这件事情,陈光非常内疚,他本也不喜欢读书,他觉得妹妹聪明刻苦,更是读书的材料。但是父母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不容辩驳。
“莲莲,你怨哥不?”陈光嗫嚅着说。“哥,我不怨你,你以后有出息了,我也跟着你沾光。”陈莲扬起小脸认真的说。
“莲莲,哥对不住你,以后哥一定好好照顾你。”
“我知道,哥。”兄妹俩的小手攥得紧紧的,继续往前走着。
走到一处土坡,从上面可以隐隐看到下面有个约2米多深的洞。陈光在前面,立马止住陈莲,“莲莲,别往前走,这里有个洞。”
陈莲眼珠一转,各种念头翻江倒海般的涌上心头,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她规划,她必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窗口,为自己的道路扫清障碍。是的,此时此刻,站着她面前的,不是陈光,不是牵着她的手,呵护她保护她的哥哥,他是一个障碍,一个必须扫清的障碍。
于是,陈莲嘴里嚷着:“是吗?我看看!”顺势往前一冲,将陈光撞向前面,陈光脚下湿滑,大喊一声,掉进洞里。陈光只觉得万剑钻心的疼,差点晕过去,从一开始惊恐的叫喊变为痛不欲生的哭喊。
如陈莲所料,陈光的腿摔断了。她趴在洞口,看着陈光因剧烈疼痛扭曲变形的脸,不由自主的咬紧了嘴唇。不忍,痛快,喜悦,害怕数十种感情充斥着她小小的心房,随后她像练吸星*一样,帷幄运筹着这些错综复杂的感情,让它们一一归位,逐渐平复。第一次,她感受到成功实施计划的快感,她牢牢记住这种感觉,醉心于这种感觉,今后也会不停息的追逐这种感觉。
等到陈莲把大人叫来,陈光已经在洞里呆了2个钟头,昏了过去。大夫说,陈光的腿以后不会好了,走路会一瘸一拐。从家里往学校要爬一段山路,陈光肯定不能再继续上学了。于是,陈莲在一家人郑重地眼神和嘱托中,接过了哥哥的书包,继续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