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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璞早已经入侵过政府的智脑,查询过那个人的行程安排,他半个月前便已动身去了别的星系。他没有孩子,妻子也和朋友一起度假去了。宅中的厨师和帮佣都放了短假,只留下两个保洁员看家。
安保系统对拥有阿璞这个超级外挂的邵棠来说如同不存在,二楼书房的密码门打开后,邵棠闪身进入。
【是这吗?】她问。
【那边的柜子。】阿璞说。
邵棠看到墙边的一个柜子,她走过去微微用力一推,柜子向旁边滑去,露出后面隐藏着的门。
门边有一块红色面板闪着微光,要刷指纹和虹膜。阿璞直接打开了那扇门,狭小的空间,仅供一人转身。
邵棠走进去,里面只有两个按钮。一个向下,一个向上,这是一部微型电梯。
邵棠感觉电梯下行了很长一段距离,至少大约是四层。最后抵达的深度,应该是比宅子正常地下室更深的地下。
电梯门开,地下室亮着明亮刺目的灯光。邵棠跨出电梯,目光扫视一周,这房间中有床,有桌椅,智脑。但邵棠被房间中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什么?】她问。
那东西有个到膝盖高的基座,基座上面,是金属质感的桶形的物体。正面有门,门旁有操作面板。那大小,成年人蜷缩起身体,也可以塞进去。
阿璞沉默了很久才回答:【炉子。】
邵棠突然感到呼吸困难。
她盯着那炉子,不敢继续追问。
她踏上地下室唯一的一条通道,通道两侧都有门。她感知到那些房间都是空的,便直接略过。直到走到某扇门前,她感知到那房间里有人,小小的、柔弱的人。
她握住门把手,阿璞刷开电子门,门锁发出“咔哒”的一声。
邵棠推门而入。
昏暗的房间里,床上本来熟睡的人猛地惊醒,惊恐的向角落里缩去。
阿璞缓缓调亮灯光。
邵棠看得清楚,那还是个孩子,肤色雪白,眉眼精致,有美丽的金色长发。
她看了那孩子很久,才张开双手,柔声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那小女孩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眼泪忽然夺眶而出,扑进邵棠的怀里,浑身发抖:“请、请带我离开这里!”
邵棠抱住她,应道:“好。”
那孩子漂亮极了。
邵棠看着她,却心头发沉……因为,她不是她在找的那个孩子……
她抱着那孩子,离开了那宅子,开着飞梭,飞离了修斯瓦。
整个过程中,那孩子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飞梭飞进陨石带,邵棠说:“要到了。”
那孩子本已困得不行,闻言强睁开眼睛。她很快看到了藏在一颗陨石后的花溪号。她忽然睁大了眼睛,喃喃地道:“原来……那是……你的飞船!”
她说:“我见过……在墙角……”
花溪号上,阿璞抹消了那孩子记忆中可怕的部分。椞温柔的抱着小女孩,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调暗灯光,悄悄退出房间,回到驾驶舱。
“现在,回去?”他问。
邵棠却盯着舷窗外的遥远处的修斯瓦。
【阿璞,墙角有什么?】她问。
阿璞拒不回答。
邵棠于是对椞说:“我要再下去一趟。”
她拧身朝后舱去。
【邵棠,回去吧,就到这儿吧……】阿璞叹息,【听雷诺的,适当的收手吧……】
【可那已经是,】邵棠的脚步不曾停顿,【不可能的事了……】
邵棠再下到修斯瓦的梵冈区,已经接近黎明。她第二次下到那地下室,来到那间小小的囚室。
囚室里有床、洗手池和卫生间。她扫了一眼,迈步走向唯一一处空着的墙角,单膝跪下,一手撑着墙壁,俯身去看。
她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
很久之后,她站起身,回到了大房间里。她拍拍那台智脑:【找到些什么?给我看看。】
她的话音不容违背。
阿璞于是将他在智脑里翻到的那些东西给她看。一帧帧画面快进着,不同的小女孩。她们都美丽精致。
也脆弱。
生命极致的脆弱。
【这不是你的错……】kua基生命浑厚温暖的精神力将邵棠层层裹住,【不是你的错……】
【当然不是我的错。】邵棠的眸中无喜无悲,那些画面在她黑亮的瞳孔中飞速的闪动,【但我知道,这是谁的错。】
邵棠走出大宅,天已经泛亮。她站在那豪华宅邸的屋顶,看着首都星圈的恒星,从修斯瓦的地平线上升起,刺目的光瞬间喷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