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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三人重新回到了开封府。顾西辞一直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吃饭的过程中统共没说过几句话,看的唐非鱼和白玉堂忽然有点儿不习惯。
回到开封府之后,三人去看了看展昭,秋临晚正在给展昭下针,据说用的是他们万花谷秘传的名震江湖的针法“太素九针”,生死人肉白骨治不活不要钱之类的,总之是传得很邪乎。公孙策守在门口不让别人进去,他说他师父下针的时候不能有人打扰。于是大家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儿天,眼看着天色渐晚,顾西辞就告辞了,跟着小丫鬟们去了开封府的客房暂且歇下。
一帮人瞅着顾西辞的背影,觉得此情此景萧条得简直值得刮过一阵带黄叶的风。
“西辞姑娘怎么了?”公孙策茫然地问道,有点儿不太明白为什么出去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了,回来了就蔫不拉几的,好像饿了几天没吃饭的兔子一样,蹦不起来了。
唐非鱼和白玉堂同时摇头。他俩也不知道怎么了,吃饭的时候就不对劲儿,现在只是情况愈演愈烈了。
公孙策用一种十分怀疑的眼神打量着白玉堂和唐非鱼,直到快把两个人看毛了,才收回目光说道:“那行吧,白少侠一会儿麻烦你去看着西辞姑娘了。”
白玉堂点点头。
“快走快走!”唐非鱼推了推白玉堂的后背,那架势好像急着把自己女儿嫁出去的娘。
白玉堂深深地看了唐非鱼一眼,施展轻功刷刷刷飞的不见影了。
“到底怎么了?”公孙策等白玉堂走了之后问道,他似乎笃定唐非鱼一定知道顾西辞在烦恼什么。
“钻牛角尖了吧。”唐非鱼耸耸肩膀,漫不经心地说道,“谁知道那丫头是怎么想的?我从来都摸不透,她大概叛逆期到了。”
顾西辞谢过了送她来的丫鬟,然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面。天色渐暗,夕日欲颓,没有点蜡烛的屋中一点儿一点儿黑了下去。顾西辞坐在黑暗里面静静地盯着某一处发呆。
唐非鱼带她去见秋临晚的目的,是为了“看师父的朋友”,然而见到了秋临晚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唐非鱼并有没有给她引荐,顾西辞也没有自己自我介绍,秋临晚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来认识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
只是顾西辞看着秋临晚给展昭切脉的样子,忽然就有那么点莫名其妙的想法。
她在想,如果当年秋临晚给刀行云诊了脉,帮她治好了旧伤,刀行云是否就可以一直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然后再多陪她几年?
人生苦短,快乐的日子不多,对于顾西辞来说,在真定府的日子就是快乐的,尽管要天天早起练功,尽管身后没有跟着一队黑衣人很拉风,但总有一个刀行云抱着娉婷剑靠在回廊下看着她微微地笑,那笑容干净纯粹,很是温暖。
顾西辞觉得,如果她有父母,那母亲应该就是那么笑的。
顾西辞知道刀行云的死跟秋临晚没关系,唐非鱼不是说了吗,是刀行云自己在受伤之后带着她躲起来不见人的,过了几年才慢慢联系上了唐七叶,除了唐七叶之外她也并未联系组织中的其他人,一副很害怕暴露的样子。大概在刀行云选择躲起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自己日后会积伤不愈而亡的准备吧?毕竟以刀行云的修为,如何能不知道生死决的厉害呢?
但让顾西辞不明白的是,一个人,究竟在怎么样的情况之下,才能选择淡然的面对已知的死亡,而不是冒着潜在的风险把死亡的威胁消除掉。
可陪了自己十七年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谁都会怀念的吧?
顾西辞乱七八糟地想了很久,等到她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屋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顾西辞觉得坐久了有点儿晕,她双手撑着桌沿站起来,走到门口想喊丫鬟帮自己那块火石过来点灯。距离午夜还有好久的时间,如果不把灯点上,在黑暗之中她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西辞来开了门,一道欣长的人影站在门口,抱着一把刀。
顾西辞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地往后蹦去,然后借着月光的照耀,看清了那个人是白玉堂。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顾西辞有点儿尴尬,她咳嗽一声,问道。
“有一会儿了。”但是你没听见。白玉堂偏过头看着顾西辞,她的脸色在月光之下有点儿苍白,泛着病态的色泽,不知道是因为思虑过多的缘故,还是真的生病了。
白玉堂想了想,伸手朝顾西辞的额头上探了过去。
顾西辞的反应有点迟钝,她眼睁睁看着白玉堂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