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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时间要到下午三点,早过了工作时间,警员们还拥挤在一间小小的审讯房里……要不是晏秋白突然接到荣贤的电话,说不日之后就将开机,届时可能会忙得很,让他回去早作准备,他们还不知道要把晏秋白扣到什么时候。
郭子瞥到桌上厚厚一沓素描纸,脸上一阵烧红,很不好意思,他也是太过兴奋忘了顾忌,要知道就在刚才短短时间内,看过晏秋白的画后,封存档案袋里线索已断的几个案子他们又有了新思路,以前没想通的地方现在想起来更加明晰,甚至高兴过了头,忘了档案袋是所里的机密文件,轻易不能示人,等画完了,他才反应过来,狠瞪了一眼手底下的班子。
警员们被瞪了一眼还很莫名。
郭子懒得再去看底下人的蠢萌,清了清嗓子,叫人把画作整理整理放进资料库,再一看晏秋白收拾了画架乖乖坐在椅子上不动等待拷问的架势,他募的反应过来,不对啊,他没听说谁谁谁家里有这么一个亲戚啊……疑惑的看了一眼晏秋白,又看了一眼警员们。
温和警察叔叔秒懂,附耳讲明了大概,等听到这孩子叫晏秋白,姓晏的时候,郭子直接傻了,指着晏秋白道:“你姓晏,哪个晏?”不可能啊,他没听说晏威有个儿子叫晏秋白的啊,难道是私生子?事实上,他一直对私生子很反感的,在他看来,那就是破坏人家家庭后的恶果,但是当目光落在对方的眉眼上,又半点讨厌的情绪都升不上来,顿时一阵纠结。
晏秋白没有回答他,而是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纸上,这也是他最后一张素描纸。
郭子一瞧名字,无语了,“晏威是你爸爸?”
晏秋白不说话,一双眸子沉了沉。
郭子感觉到对方的排斥,摇了摇头,掏出手机翻出最新来电回拨了回去,想来那边也一直在等消息,刚打过去没响三声就接起来了,“郭子,我刚到处都问过了,他们都说东影那边出了一件集体昏迷的案子,那片区好像是你管的吧。”
“我正要说这事儿呢,对不住啊老朋友,我之前以为你说的晏博文,我还纳闷他怎么可能会犯事儿,原来你还有个儿子啊!是不是叫晏秋白?你可藏得真深呐,啊?”
那边猛的一阵怒吼,“他真的在你那儿!这个不孝子,等着,我马上过来!”
郭子张口欲言,电话已经挂断了,回头神情复杂的盯着晏秋白猛瞧,这还没瞧上一会儿呢,手机又响了,一看备注着陈副局的来电显示,紧张的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狂乱紧促的心跳,忙按下接听键,神情瞬间变得恭敬起来,声音放低,腰杆微弯,好像电话那头的人正站在面前似的,“陈……”不过还没等他打招呼呢,那边就扑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通。
晏秋白发现郭子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也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看对方时不时扫过来的为难的眼神,他想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说了自己的事情,而且这话一定不怎么好听。
“你自己看着办!”最后一道声音大得整个审讯室都听见了。
电话毫不犹豫挂断了,明摆着让郭子自己主动点儿,识相点儿,否则就给他穿小鞋……郭子望着电话,愣了好一会儿,转头对晏秋白说:“湖绿宾馆的事还有疑点,先委屈你几日了。”
“不行。”
大后天《双面密探》第一季就要举行开机仪式,晏秋白作为一个只在第一季出现的男配,本来不会被邀请上场,但荣贤想让他把现场画出来,做一个唬头,他都已经答应了,自然不可能食言。
郭子皱起眉头,晏秋白简单粗暴的拒绝让他很没面子,但私心里又不想对他用粗,何况手底下班子成员看起来都挺喜欢这个男生,但没办法啊,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哪有能量跟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抬杠啊!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谈谈吧。”郭子把其他人赶了出去,转过椅子坐在晏秋白对面。
晏秋白垂着眸子,摩挲着手中的画笔,然而这副姿态在郭子眼中就成了拒不受问的模样,甚至是有些嚣张的,因为别人跟你说话,你却不看着别人的眼睛,这很不礼貌。
“啪——”的一声,郭子打开了桌上的灯,灯光直直射在晏秋白脸上,后者顿时眯起了眼睛,不消片刻就感觉到体表的温度在逐步往上升。
“不想受罪就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让那些人集体吐血的?我听说你在你们学校名声不怎么好,湖绿宾馆里大多是大二以上的学生,你其实是有伤人动机的,不过不得不承认你的作案手法很高明,监控器还有医疗报告都没有任何纰漏,但唯独你一个人还好好的,这实在很奇怪。”
晏秋白这才抬起眼睛直直望着郭子,以他的性子,不管是催眠前还是催眠后,从不屑撒谎,但他也不会傻兮兮的承认,就让你们随便去猜好了,虽然他现在的主导人格是穆商,但思考逻辑还是以他本身为主,所以他不否认也不承认。
郭子摇摇头,“实话跟你说了吧,上面要求重查这件案子,你是唯一的嫌疑人,如果你老实交代清楚,可能会轻判,看在没死人的份儿上,顶多交一笔罚款,再拘禁几天,但你要是死犟着,上面的人会很生气,后果会更加严重,毕竟嫌疑人只有你一个,而且大二学生普遍对你映像不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正说着,警员带着一个人过来敲门,来的人正是晏威,一看审讯室里的情景,就知道坏了,晏秋白肯定是犯了大事儿!否则在郭子知道晏秋白是他儿子后,也不至于用这种精神拷问法。
郭子起身去开门,小声跟晏威说明了情况,后者再也没压制住情绪,冲过来就打算给晏秋白一巴掌,结果被晏秋白用画板挡住了,晏威气得胸闷,“小畜生,你居然还敢反抗!海珠前不久就说你在外面混野了不知道归家,成天惹是生非,我还不信,现在你居然给我捅出这么大篓子来!你……你……你真是要把我气死啊!还不悔改,敢跟你老子动起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