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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恶山脉安静的仿佛已经死去,没有魔兽的嘶吼咆哮,也没有狩猎者和佣兵们粗旷的交谈呼喊,哪怕是不知不觉间多出了四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也对这片土地没有丝毫实质的影响。
因为永恒大陆的每一处角落都会有人投向地狱或天堂的怀抱,也许在贵族们高高举起酒杯觥筹交错的一刹那,又会有某个贫民窟的可怜人在饥寒交迫中死去,这是规则,大陆的规则,遵循者生存,违逆者沉沦。
当然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永远安静,就算是塔斯汀王国里最偏僻的一个贫民窟,也会时不时有几句咒骂和呜咽。
伴随着一阵吱呀吱呀的令人牙酸的木头磨擦的声音,一辆破旧的仿佛快要散架的马车渐渐从憎恶山脉的一条羊肠小道中失去了踪影。
“马克斯·埃莫里阁下,哪怕是光明神也一定很想知道‘隐杀之血’的最后一位杀手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要知道为了你的安全而出生入死的安士白,可是在最为关键的一刻被您给强行驱逐出了车厢,真是太令人伤心了,作为一位见识过黑色规则的贵族,难道说连收买人心这种活儿都不明白吗?我可见过不少古老家族里的怪物自嗣,一般这种事件发生过后,他们都会挂起感激的微笑,然后挤出几滴眼泪并佝偻着身子握紧我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出‘安士白,我的英雄,光明神与你同在’这种赞词,可是你呢,竟然只会让我赶快出发,真是残忍,冷酷。”
安士白游侠服上的鲜血还没有褪去,可他貌似对这种散发着恶心的铜锈味液体毫无抵触,依旧一脸悠然的指挥着那条野狗拉扯马车,而且还有余力发出如此冗长的询问,仿佛不久前掀起的那场风浪,对这位游侠来说并不算什么挑战。
就在他叼着狗尾巴草摊着双手喋喋不休时,李来福正安然的坐在车厢里,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羊皮书卷
默默诵读,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琴在一旁轻轻咬着嘴唇,低着头,也没有继续弹奏那把竖琴了,仿佛不久前的血腥一幕让她产生了某种阴影,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孩子。
“伟大而又勇敢的游侠朋友,您能告诉我你那张如同贝斯海洋泛滥成灾的嘴巴里为什么永远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吗?是不是它的味道让你想起了某个深夜在街巷中邂逅的漂亮姑娘?还是说这仅仅是一个独特的爱好?”
李来福放下了手中那本薄薄的《荣耀背后的鲜血》,露出了真挚的笑容,说道:“还有,您能不能解释下那枚‘罪与罚之剑’纹章的寓意以及‘魔纹’这种概念的具体表现,我认为这样才能够提起我和你交流的兴趣。”
一位合格的贵族永远不会无条件的付出,哪怕对待所谓的朋友也是如此,更何况这个时代根本不会容忍有真正的‘朋友’这种无价的奢侈品出现,因为利益而产生了友谊,因为长久的利益而成为了兄弟,或许这也是永恒大陆的规则之一。
安士白一怔,作为奥斯曼帝国国都中象征着无数游侠的圣地达尔萨斯游侠工会会一员,他所持有的‘罪与罚之剑’纹章在永恒大陆上勉强担得起‘如雷贯耳’这四个字的形容,尤其是有无数身穿贵族长袍礼服的上位者,曾经向他抛出过荣耀与金钱加冕过的橄榄枝,虽然在那位达尔萨斯老会长的威压下,这些橄榄枝全部被代表‘自由’的火焰烧成灰烬,但安士白这一姓氏可依旧在奥斯曼帝国的几个中型城镇中声名鹊起,只不过并不是什么象征着正义和仁慈的好名声罢了。
“挨莫里,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一位曾经站在大陆规则边缘处仰望绝对力量和滔天权势的贵族,说实话,我对老子爵的某些决定产生了质疑,当然,这只是马克思家族的一种悲哀,和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