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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芬克最难过的不仅仅是因为唐泰斯可以随时开除自己，更因为自己身为人宠的身份无法改变，这是一个标签，即使现在已经不再被哪个主人所圈养。可是在文字记录里，在物种的分类里，乃至个人的私密档案里，不论身处在何处，都只会被标注上“被奴役者”。
没错，这种卑微的标签直到死亡、直到下一世、直到遥远的未来，都会被铭刻在灵魂里。
不想再被谁去圈养，如果唐泰斯把自己踢出队伍，那自己就到草原里当浪人去。
斯芬克死盯着眼前绽放的烟花，始终面露难色。
他可以承认自己的身份，可以承认唐泰斯的权力也可以承认白荷的能力，唯独不能承认的是，自己喜欢上了白荷。因为那是不可以的事情，如果白荷最终选择回到a区，回到她父母身边，那自己现在就应该听从唐泰斯的安排。
放下那颗荡漾的心，放下迟来的情感觉悟，老老实实地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谁又能做到收放自如呢？
烟火大会持续了足足两个多小时，莱德陪着斯芬克静静坐在街边。
莱德没办法为斯芬克做任何事，除了劝说他服从唐泰斯的命令之外，并不是说他人有多古板，而是他深知，有些世俗戒律是很难逾越的。
“长痛不如短痛。”莱德在想了很久以后，才勉强把这句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的确。”斯芬克用手反复地相互揉搓着，他在犹豫，也在依依不舍，不过。该来的都会来，倒不如现在就调整好心态吧，这是自己唯一最拿手的事情了：“莱德，依我对唐泰斯的了解，很可能白荷回来的时候，他一定会跟到队伍里来。”
“然后呢？”莱德转过头去，不再看头顶上的烟花。而是专注地看着斯芬克。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现在只能从斯芬克的眼里读到严肃.
“然后他一定会协助白荷带领队伍，直到完成‘年度狩猎大赏’总决赛。再然后，就是他一定会用特权替白荷争取到撤案、销案。最后把她带回a区去。”斯芬克苦笑起来，白荷以清白的身份回到a区恐怕是她最大的目标了，既然唐泰斯能实现，还能有自己什么事儿？！
斯芬克说一句就会停顿很长时间。这两天，他总是被这些问题打断正在说话的思路。
以至于在莱德听来。他的话，断断续续，必须得思考前几句话，才能理解下一句的意思。看来。斯芬克真是自乱阵脚了，他只能安慰地说：“或许事情不一定会像你说的那样发展呢？唐泰斯不是在蒸气城有工作么？他是什么部长来着。总不会丢下工作留在‘鬼王ace’吧。”
斯芬克摇摇头说：“不是这样的，只要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可以同时做的。”
“此话怎讲？”莱德不解，蒸气城跟这里距离十万八千里远。即便是坐全速的空艇，也需要飞上两三天才能到达，更何况要留在这里打怪同时又要兼顾本职工作，他又怎样才能鱼和熊掌兼得？？
“对唐泰斯来说不是难事。他是个头脑很聪慧的人，做事麻利有效率，别人要三天才能完成的事情，他在最巅峰的时候，按小时计算就能完成别人按天完成的任务量。最差的时候，也只需要一天的时间。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在蒸气城里呼风唤雨，所以他才会拥有比别人更多的特权。”斯芬克打开通讯器，指着一个空白区域，继续说：“这里有个远程操控键。我们的通讯器一般不能开通这项功能，但唐泰斯的开通了，就算他人不在蒸气城里，也可以同时工作。”
“除了文书事务，肯定会有需要本人在现场的工作吧？那他要怎样解决？”莱德追问道。
“这个更简单，只需要使用临时空间转移功能就行。”斯芬克把通讯器的侧面比划到莱德面前，他指着一颗红色的暗扣，接着说：“开通临时空间转移功能后，这个按键是可以按下去的，人会被传送回到记录的城市里，也就是蒸气城。在指定时间内完成任务，他便自动传回现在所在的位置上。每个月限用次数是3次。只要把需要现场办公的事务集中在那个时间段里完成，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么说来，唐泰斯这个人简直是无敌了啊。”莱德瞪起眼睛，他实在想不到，离开军队和繁杂的政务工作的十几年后，通讯器的功能竟然能完善到这种程度。
“他确实是无敌的，确实可以这么说，当然，这都是有条件的，比如开通临时空间转移功能，需要他在职在位工作十年，又或者完成的工作量是别人的数倍，这一点唐泰斯已经做到了。再比如，如何把现场的工作集中到某一段时间里，这需要精确的规划，而唐泰斯也能做到。他的管理非常到位，手下的员工都是精准型的精英骨干。”
“比如像你这样？”莱德笑笑。
“哼……”斯芬克跟着冷笑起来：“确实，就得找像我这样的。若不是……”
斯芬克很想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可是又给他生生咽下去了。
“若你不是人宠身份，会怎样？”莱德知道这个对斯芬克来说，是如梗在喉，所以他替他说出来了。
“若不是这个身份，或许我还能站到跟唐泰斯一样高的地位上。”斯芬克把手握成拳状，一股隐忍了很久的力量恨不得马上把地板砸个窟窿出来。
莱德拍拍他的后背，赶紧安慰道：“既然唐泰斯这么干练，他一定不会蠢到把你开出队伍的。不是还有白荷在给你撑腰么。”
“嗯，只能把赌注押在唐泰斯是不是会选择念旧了。”斯芬克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也不能肯定唐泰斯的想法。
“话说回来，在这里呆下去。也不是办法，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要不，先回旅馆去吧。怎样？”莱德劝说道。
经过一番谈话，很快就到了烟花大会结束的时间，街道上，净是游客和行人，他们或是成群结队或是形只影单地漫步着。看着他们满面春风的笑容。斯芬克更是觉得自己心底里油然升起一股股悲凉。
尽管莱德看出斯芬克还没有恢复平常心，可是，在外停留太久的话。队伍里一定会对斯芬克和唐泰斯之间扯不清的关系，抱有偏颇看法。尤其是，夏绿蒂，都说好了在特罗赌场跟她见面的。说着话呢，就给忘记了。
想必。斯芬克也没有余力再去想夏绿蒂的事情了吧，还得自己能多担待就多担待些才好。
“对了，副队，刚才我们说会在特罗赌场等夏绿蒂的。该不会那个傻妮子还在那里等着吧？”莱德似乎有种感觉，夏绿蒂有可能还在那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