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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莲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底又是惊讶;又是窃喜,犹豫了一会儿,微微颤抖着,有几分羞怯的小心翼翼似的触了触血煞的手,五指相碰的那一瞬间,仿佛感到自己一阵心颤,脸上早已是片片绯红似那夕阳晚霞一般,羞怯的低下了头,缓缓舒了口气。紧接着,像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羞怯似,故意大声地;挺直了腰板似的嚷道:“别误会哦,我是因为看你太害怕了,所以才勉为其难地牵着你的手的哦!”
之后就像是对自己编织的这个理由感到心满意足一样,碧莲开始对着空气,以一刀劈开眼前黑暗的气势得意的大笑着,一边笑;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地偷瞄血煞,因为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碧莲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而血煞则满脑子都被诸如:“我是在牵着一个傻子,一定是这样。”的想法填满,并在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像是要把这话种在脑海里似的。因为只有这样做,才不会被传染傻气之类的奇怪东西。
虽然他很想怒吼一句:“你是白痴吗?”但是立刻就改变主意了,因为他觉得真的会那么做的人才最白痴,那么假如,连自己都被传染白痴症的话,还真是会发生不得了的事儿呢!不知为什么,他有这种预感。“真是的,刚才是谁吓得和丢了魂儿的贼似的啊?”诸如此类的想法,血煞就像是嚼生菜似的给咽了回去。因为,他不想再挑起“战争”了,光是想想怎么出去,以及会遭遇什么就已经够头痛了。血煞甚至感觉,一个脑袋不够用,完全不够用啊。
这时,碧莲猛地尖叫着朝血煞怀里一股脑儿扑来,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头暴怒的狮子或是犀牛猛地撞进怀里似的。他顿时觉得胸中一阵翻江倒海,嘴里似乎还多了什么奇怪的;令人作呕的东西——多半可能是胃液吧?得出这个结论后,血煞自己都对自己的冷静感到相当佩服。“不要突然撞过来啊,你这笨蛋!”虽然碧莲是女孩子,由于较轻的缘故,似乎除了肌肉酸麻,没有别的感觉。不过任何人如果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挨上这么一下的话,那滋味绝对不好受。
虽然血煞气得火冒三丈,对着自己怀里的碧莲不满的抗议道,但还是稳稳的接住了她,之后带着无可奈何似的生硬语气问道:“这次又怎么了?”虽然是很不耐烦的口吻,但却夹杂着一丝担心在里面。虽然很是讨厌这个不停地聒噪的家伙,但心里还是无法丢下她不管——即便这显然是多管闲事。“刚才,脚下有踩到软绵绵、黏糊糊的东西的感觉......”只见碧莲瑟瑟发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眼里噙满了因为害怕、恐惧而堆积如山的泪水。
“软绵绵、黏糊糊的东西?”血煞若有所思的重复道,使劲的在脑子里寻找着符合这个描述的记忆。碧莲则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如捣蒜。将脸一个劲儿的往血煞胸膛上,就像是棒子一般的蹭来蹭去。血煞看了看不禁想到:“这家伙到底怕成什么样了啊?”片刻后,淡定自若的一敲手心道:“我想那可能是尸体吧,之前来这座山洞的人。”哪知他话音刚落,忽见碧莲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吸引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像个雕像一般笔直的站在原地。
血煞带着好奇的表情循着碧莲的目光望向正上方——什么也没有,他毫不迟疑的得出了这个显而易见的结论。接着碧莲发出了进这山洞以来最响亮;最凶恶的一次尖叫:“啊啊啊!呀!不要那么若无其事的说出那么吓人的话啊!”说着整个人从地面上以仿佛像是坐上火箭筒一般的速度弹了起来。在空中虽说是歪歪扭扭,但总之还算漂亮的一个转体后,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软绵绵的落了下来。全身寒毛直竖的模样像极了发怒的猫咪。
不,以现在的状况来说应该是发怒的猫咪被欺负了,正在瑟瑟发抖。而造成这状况的元凶,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血煞的嘴从开始就没有再合上过,甚至有些叫人担心下巴是不是脱臼了。“你......脚上装了弹簧吗?”这是从吃惊中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血煞嘴里蹦出的第一句话。听后,碧莲嚎啕大哭,泪水犹如排山倒海似的海水般狂袭而来,边看边说:“公子......公子......”她说话断断续续的,其中还夹杂着泪水与那狂雷似的哭声。
之后,碧莲不顾一切似的吼了出来:“公子这个大坏蛋!花心萝卜!狸猫茶壶......!”之后便是一连串的雷鸣似的哭音,有着比晴天霹雳更大的破坏力,托她的福,血煞漂亮的脸着地,与泥泞不堪的地面来了个热情的拥吻,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背上压着一座山似的积雪,简单来说,也就是碧莲的哭声造成了雪崩。现在身后的出口已经被巨石堵得严丝合缝,他敢保证,如果有一只苍蝇悠哉悠哉飞进来的话,那么肯定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饿昏了。总之,现在只能往前走了。
像是“你知不知道,在雪域高原是不能大吼大叫的。”像是“因为你的错我们很有可能会被困死在这儿。”像是“拜托,你是小孩子吗?成熟一点儿啊!”诸如此类的指责,血煞已经不想再说了,他现在心里只有“为什么我会和这种笨手笨脚的家伙在一块儿啊!”这个简直郁闷到想去投河自尽的想法。总之,如果有什么方法能离开这瘟神的话,那么不惜一切代价他都会赴汤蹈火的。接着,又一次重重叹了口气,这都快成了血煞的口头禅了。“对......对不起嘛,我不是有意的。”
碧莲含着满是泪水的无辜目光,怯生生的说道。自小,她就对爬虫、死尸之类的怕得要命,甚至到了只要看一眼就会魂飞魄散,不断恶心呕吐的程度。所以刚才听到血煞说到尸体一词时,才会有那么大,或者说是非同寻常的反应,不过这大概也是女孩子所谓的通病,似乎都对这类玩意儿有着过分敏感的神经。只是,血煞觉得,这份敏锐似乎用错了地方就是了。但是话虽如此,那家伙的反应怎么看都有些太夸张了。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了,比起这个还是快把我拉出来......”血煞用上气不接下气的口吻说道,整张脸不知是因为冻得,或是被碧莲气得,总之是涨得通红。闻言,碧莲一边手足无措的憋红了脸道歉;一边手忙脚乱似的除去血煞背上的积雪。紧接着用堪比蛮牛撞山似的力气牟足了劲儿;涨红了脸似的死命欲将血煞拽出来。那摸样就像是肚子疼,或者是使劲儿放屁时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滑稽。不过那满头大汗的样子又让人不禁怀疑她究竟有没有用对方法。
果然,血煞那被碧莲拽着的右臂没过一会儿就传来了异质的可怕响声,听上去就像是杯盏摔碎时发出的声音,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发出阵阵仿佛不似人类一般的叫声。等等,自己本来也不是人类啊,所以断个一两根肋骨,或者是整条手臂也没关系吧?正在这么想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长啸,毫无疑问那是血煞发出的——听起来像是在对这个世界做最后告别似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变成了被碧莲扛在肩上的姿势了。即便觉得有些不妥,也没力气再去争辩什么了——就这样吧。
血煞保持着将头像片纸张似的靠在碧莲肩上的体位,两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向前走去。
心中有些庆幸:好在此时此刻这里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不然可要羞死人不可,尤其是被血煞看见的话。不知怎的心中却还是有些窃喜,这是第一次与他手牵着手;第一次感到被人忧心着的温暖;第一次被人关心着的喜悦,也是第一次如此之近的感受着他手掌那徐徐传来的温度,有着缕缕甜蜜流入心田。
心中难以置信的祈祷着这黑暗永没有尽头,这样仿佛就可以牵着他的手与他一道,永远这般走下去......走下去,血煞面无表情只是目光里多了些不屑的惊异,远处,俩道朦朦胧胧的绿光仿佛幽灵一般,划破黑暗虚空疾行而来。柔和微凉的月光洒落大地,一点点;一滴滴是那么的晶莹细腻,温润如玉,丝丝缕缕如清澈澄净的流水般,落在石阶上泛着丝丝缕缕青光。湛蓝而幽深;晶莹而无瑕。
细细看去,仿佛有星星缓缓地眨着眼眸,静静地睡着,银白色的石阶在显得明亮幽暗的月光簇拥下,显得有些苍白而干涩,向上望去,级级石阶笔直向上仿佛一幅素色华服,直没入那遥远云端,目光所及片片朦胧看不真切,清风拂柳传来几声呢喃;吹散几缕云彩,似断还聚藕断丝连,似有依依不舍之感。
云淡风轻来了又去;去了又归,缓缓涌动,不曾停歇。一过又是百年,不再孑然独行。好与不好,有谁能辩?石阶两侧郁郁葱葱灌木或高或低;或窄或圆,形态各异,五颜六色叫人目不暇接,有些则穿过琉璃石壁扶手,直长到台阶中央。两边扶手皆用琉璃玉石堆砌,表面触之光滑平坦、寒气森森。上刻有五爪金龙遨游与青空碧海之间,在那恍若朱砂的云里雾间游戈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