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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慢慢凝结成宝石一般的朱红,之后缓缓滴落,溅起一朵朵水花似的纹样。碧莲甚至感觉不到她的身体在慢慢失血,变得冰凉;变得僵硬。在那由锁链架起的,仿佛供虔诚信徒祈祷的十字架,现在却成了自己那双翠玉色眼眸中所瞥见的,最后一抹光景。不可思议的感觉身体正在渐渐变轻,仿佛像是“鸟儿展翅高飞”一般的感觉。原来抵达死亡世界是那么轻松的事吗?
随着胸口的血迹渐渐扩大,像是一根倒挂着的烛火一般垂到地面上,速度快得就像是湍急的河流一样,也证明了她现在是再以什么速度失血,那庞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出血量,将脚下原本的翠绿染得鲜红。鲜红的血泊倒影着那越来越苍白的脸颊,看上去就像个坏掉的人偶,挂在那上面的,是毫无表情的脸蛋。渐渐无力下垂的眼皮,只差一点便可以合在一块儿了。仿佛在催促自己赶快上床休息一样。
虽然碧莲尽了最大努力来抗拒睡魔的侵袭,可有些时候,我们总是做一些我们并不愿意的事,并逼迫自己去习惯。这儿就像是个万籁俱寂的世界;与世隔绝的空间,可要说这儿是冥府也与传说中相差太多了—浅蓝色的天空;银白色软绵绵的云朵,碧波万顷的草甸,在这之中,有几间茅草屋歪歪扭扭的耸立着。虽然只是很小很小一个个光点,可碧莲就像是事先知道了一样,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太多的惊讶。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要说是梦,又太过真实了;要说是现实,又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确实应该死了才对,但这里是......?”碧莲食指轻轻地按在唇上,双眉皱成了倒立的八字,拼命在脑中寻找着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可任凭她怎么努力搜寻,最后不得不,又很自然的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那就是自己并不记得这个地方......甚至连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从远处茅屋屋顶上,那显得黝黑的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轨迹虽然有些被微风歪曲的不成样子,缕缕青烟还是往湛蓝色的天空中飘去。“可能是在做饭吧。”碧莲在心底得出了相应的结论。接着随着一阵并不十分好听的,可以说是沉重又尖锐的摩擦声,茅屋的门被打开了,看起来那像是从里面打开的,而并不是从外面推开。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现在这里除了自己再看不到一个人。
先飘入耳畔的,是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接着便看见一位稍稍年长自己几岁的少女,迈着轻盈的步态探出头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银白色,仿佛雪花一般的银发。将那银发收束得整整齐齐的是一顶纯白色高筒绒毛帽。虽然说是银发,也刚好剪得不长不短,处于刚好碰到肩头的位置,更让她吃惊的是,女子却没有一点儿衰老的迹象。
再加上一件与那头丝绢般的银发同一色调的裘皮大袄。领口两侧那厚实的银狐皮毛,好像蒲公英一般,质地十分的柔软顺滑,让人不禁觉得非常暖和。犹如人偶一般的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使碧莲感到吃惊的,毫无疑问就在这里了,因为一般来说,银发是老人的标志。可这个人,从长相看起来,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才对。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呢!对吧?煞。”女子一边轻轻地按压着自己那看起来犹如丝绢一般的银发,以防止它们被渐渐增强力道的风吹得四散飞舞,一边朝被阳光照亮的屋子说道,准确的说,应该是朝屋子里的另一个人说道。
接着,那男子稍稍低头,探身从屋子里出来,因为不那么做的话,他的头就会毫不留情的撞上门框。还没把头抬起来就听他抱怨道:“真是的,每次都这么费劲......”男子脸上那阴沉的,不爽的表情,毫不掩饰的表达出了不满。女子转过头来,捉弄似的说道:“哎呀,谁让你长得这么高。”虽然是调侃的语气,但说得却是实话。跟自己比起来,丈夫要高出自己半个身子还多,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参天大树与匍匐在地的小草一样。
她甚至要微微抬起头,视线才能与他处于同一高度。而当男子抬起头来时,碧莲表情一瞬间僵硬了,震惊得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不会吧?!这不是血煞公子吗?”恍惚中,将眼前的男子,与记忆中血煞的容貌重叠在一块儿。不,甚至都不用重叠,眼前这个根本就是血煞。
碧莲全身如遭晴天霹雳一般颤栗起来,一边在心里想着“我要回去!”“让我从这儿出去!”这种想法,一边又想继续呆在这个世界里,直到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再回去。心底背负着这样自相矛盾的情感,陷入了一团漩涡似的纠结中。现在她真的想有个人告诉她,这到底是哪里?
“等等......好像......如果这个人是血煞的话,那在他旁边的又是谁?”心底这么想着,碧莲的视线,在那银发女人和自己之间来回游弋起来。“啊!咦,挨挨挨挨挨挨?!”碧莲发出一连串的惊呼,而造成这个的原因,就是从血煞口中吐出的第二句话—“莲,早上好。”准确的说,如果单单是这句话,她倒不至于露出这么惊慌失措的表情,甚至还喊了出来。然而血煞的下一个动作却是:只见他微微俯下身,在那女人的脸颊上,犹如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
“呀!!!!不行不行不行!不要亲......不对......公子你不能吻除了我以外的女孩子啊!”话音刚落碧莲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只见她脸红到了耳朵根,仿佛以能看见的程度向外喷着不知名的气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接着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