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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凰和君惊澜被南宫锦拖走了,楚玉璃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一会儿他们的背影,最终轻轻一叹,转身走了。
而此刻,一阵夜风扬起,气血上涌,他又重重的咳嗽了数声。纳兰止赶紧上前扶着他离开。
楚长歌拿着扇子晃荡了几下,悠哉悠哉的去天桥下头吃面。
澹台凰和君惊澜回了太子府,整个府中已然是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绸拉得满飞天,入目全是红艳艳的一片。澹台凰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怎么出门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这个?
南宫锦摸了摸下巴,表情十分得意,这可都是她的功劳!顺便扯了一把澹台凰,开口问道:“你说这喜字,是贴双喜还是贴单喜呢?”
澹台戟方才收到父王的传书过来,一进门就听见了这样一句话。登时那张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魅上七分的面孔就冷了下来,眼角的泪痣也黯然失色。
拿着信件进屋,将东西交给君惊澜。优雅华丽的声线缓缓响起:“不日,本宫就该带凰儿回去准备婚事了!”
父王到底,还是同意了。
君惊澜将信件展开一看,一线红唇微微勾起,是澹台明月的信件,表示婚礼如期举行,并让澹台戟早日将澹台凰带回去,筹备婚事。
澹台凰也偏过头看了一眼,看完信件上的内容,竟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兴。或者是在忧心笑无语的那句话:“船至桥头少一人。”或者是别的,总之没自己想象的开心。
看完之后,太子爷将信件收起,缓声笑道:“那就请王兄转告漠北皇,我北冥已然准备妥当,届时必以百里红妆相迎!”
“太子的话,本宫一定带到!”澹台戟点了点头,又看了澹台凰一眼,竟然没说一句话,转身走了。
而澹台凰,却被他的眼神有点惊住了,那是什么眼神……失望,漠然?
很复杂的眼神,却不是她所熟悉的眼神,印象之中,王兄从来就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王兄的背影比爷的背影好看?你竟然能看痴了去?”一道不阴不阳,慵懒暗沉的声线缓缓传了过来,无比明确的向澹台凰表达不满。
嘴角一抽,黑着脸吐槽道:“那是我王兄,你竟然都计较!真是……”没法子形容这个人。
“王兄也是男人!”太子爷很理直气壮!
澹台凰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懒得再看他,下次是不是小星星也不许看了,星爷也是公的来着!
白眼翻罢,抬步就走人。而君惊澜站在她身后,懒懒笑了笑,也回了自己的寝宫。倒是南宫锦想起了什么,在他身后嘱咐:“惊澜,你的后背还有两个月不能牵动,万万不可……”
“干娘,我知道了……”
澹台凰往自个儿的寝宫走,没走几步,又撞上了百里瑾宸,当即笑容满面的上前一步:“少侠,好久不见!”
百里瑾宸淡薄的眼眸扫向她,一眼望来,似乎十丈飞雪飘过,眼神冷傲冰寒。原是不打算搭理,但是她堵在自己的前方,不得不轻轻点了点头。“嗯。”
一个字,清冷到可以。
但是澹台凰丝毫不以为意,这几日一直操心着那妖孽的伤势,还要挂心楚七七和上官子风的事情,她自己的事情却没时间在意,尤其凤舞九天的第六重,久久没有什么长进,想着上次第五重是打架之后,方才突破的,所以:“少侠,今日风高月黑,天气明朗,月明星稀,朗月高悬,银河……”
“你到底想说什么?”寡薄的唇畔为微抽,无语的出言打断。
“嘿嘿……”澹台凰谄媚一笑,抓了抓后脑勺,开口道,“就是想让你再陪我打一架,说不准我这次又能有突破……”君惊澜伤着,不能动武,所以只能……
而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近来总有种要赶紧提升自己的匆忙感,好像晚了就会耽误什么事儿似的。而这感觉到底从何而来,她竟然半点都不知。
她这答案一出,百里瑾宸根本没看她一眼,抬步便往前方走去。
“喂!你……”澹台凰正想叫他,要不要这样无情,好歹他们马上就是亲戚了。
他淡淡道:“要打,在太子府不妥吧?”
这话一出,澹台凰当即就笑了,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往外走。
门口的守卫见着他们,倒也没有拦,却也很快的有人进府去禀报给君惊澜。
还是郊外,还是他们上次喝酒的地方。树木焦黑,是他们上次打斗之后留下的痕迹,到今日都还没长好。
两人静默着站着,百里瑾宸淡淡扫了她一眼,轻声开口:“三天,若是无法突破第六重,我不建议你们成婚。”
澹台凰闻言,登时沉寂,半晌之后,方才道:“为什么?”为什么,其实她自己也知道缘由,他和自己想的,应该是一样吧?
果然。
他美如清辉的眸从她面上扫过,不含任何温度和表情,漠然道:“若做不到,你便配不上。并非我偏颇,而是在他身后追太久,你自己也会累。对你们,未必是好。”
澹台凰笑了声:“配得上,配不上,可不是你说了算!你如何能确定,三天我做不到?”她承认,他说的是事实,跟在他身后追太久,会累。或者这也是看到不日成婚的信件之后,自己没有想象中那样高兴的缘由之一。但是,她却不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到的!
“金针刺穴,数百根针插入周身所有的痛穴,在极致的痛苦中打斗,可以提升三倍以上的潜能,却一半战力都不到。一个失手,也许会死在交手的过程中。这是唯一快速提升的办法,或者可以今天一日,便直接到第七重,要试么?”他月色般醉人的眸扫向她,眸中没什么温度,却有些审视的意味在里头。
他这话一出,澹台凰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刺入痛穴,就该是疼痛彻骨,还以数百根针同时扎入,想象一下,恐怕就和凌迟处死的感觉没两样!
她双手环胸。沉默了半晌,冷然看着对方。“我若是没记错,这种法子,几乎是九死一生!”
一个没控制住,说不准就暴体身亡!更匡仑对方还是个绝世高手。
“非是九死一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比九死一生的死亡概率还要大。”他容色淡淡,像是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
而这话,也明确的表明了,情况比九死一生还要严重。
澹台凰听了,没觉得怕,却徒然笑了笑,有点审视的看着他:“我忽然开始怀疑你和君惊澜的关系了,是不是真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
百里瑾宸闻言,容色不变,寡薄的唇畔微勾,淡薄道:“你觉得,有关系不好的理由?”
“也许你们都爱上了我,但是我选择了他,于是你心里妒忌!”澹台凰又开始胡扯。
“……”百里瑾宸薄唇微抽,转身便想走。
“矮油,别走嘛,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澹台凰赶紧上去拉人,怎么忘了这货的德行。
百里瑾宸脚步顿住,停下,或者是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的无厘头。
又淡淡的问了一句:“用,还是不用?”
“用!”澹台凰是毫不犹豫的应下。
这下,倒是让百里瑾宸惊了一下,淡薄的眼神扫向她,倒多了几分诧异:“他就真值得你拿性命去赌?”
“我素来讲求公平!感情也好,其他也罢,他给我多少,我便还给他多少!”她这样说完,见他的眼神仍旧诧异,她又接着道,“上次在望天崖,他烈火焚身是为我,这次,金针刺穴,突破自己努力站在他身边,也不过是还给他而已!”
百里瑾宸寡薄的唇畔微勾,勉强扯出了一个算是笑的表情,这模样,倒让澹台凰冷了一下!他的笑容,不同于君惊澜夺目到天地失色,不同于皇甫轩仿若冰山雪莲绽开,亦不同于楚长歌的风流纨绔到玩世不恭,而像是万丈飞雪之中,升起一轮明月,夜空皎皎,清冷夺魄。
回过神来,耸了耸肩,笑道:“动手吧,不过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见你笑!”
笑?
百里瑾宸微微挑了挑眉,却也没说旁的话。淡薄的自袖中拿出了金针,对着澹台凰飞射而出!
“唔……!”澹台凰当即一声闷哼,一个踉跄,浑身仿佛被车碾过一般,痛到险些晕过去!而下一瞬,又顷刻清醒,或者说是清醒到不能再清醒,痛感十分清明!而整个人也仿佛是被肢解了一般,莫说是动一下了,就这样站着,也感觉骨头快要散架!
接着,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下滑,喉间更是险些涌出一口鲜血!
然而,这金针,才出来了一半!澹台凰狠狠咬牙,于唇边咬出了斑驳血迹,清风掠过,彻骨寒冷,青草的味道也飘入鼻翼,而这草的味道,却从来没有让她觉得这么难闻过!
看着她十足隐忍的表情,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倒下!
百里瑾宸终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有一半的针,淡淡开口:“若是受不住,现下便及时收手,慢慢来,循循渐进也未尝不可。”
只是,第六重她若坚毅一些,三天可以突破。而第七重,恐怕要三年五载。
澹台凰被这金针扎得几乎是想吐血,听了他这话,却还能强笑着道:“做事情可要讲求效率,练武也如是!磨磨唧唧个啥玩意儿,凤舞九天,不浴火重生成为凤凰,如何舞于九天!出手吧!”
她话音一落,百里瑾宸也不再犹豫,手中的针毫不犹豫的射入!
“噗……”这次,一口鲜血实在没忍住,喷了出去!
而百里瑾宸见了,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开口:“先适应半个时辰!”
“嗯!”澹台凰咬牙应了一声,而他则拿着长剑,背对着她站在河畔,看不见表情。
一炷香之后,澹台凰终于是舒畅了一些,但也仍旧十分难受,倒还颇为苦中作乐的询问:“你和君惊澜小时候练功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我是,他不是。”他淡淡应了一声,又在澹台凰诧异而殷切的目光注视下,补充了一句,“他是自断经脉,重塑。”
这话一出,澹台凰眼神一凝。几乎半瞬没有下呼吸,自断经脉,重塑?那便等于是已经死过一次!
听着她倒吸冷气的声音,他又淡淡开口道:“他所处的坏境太难,没有时间去循循渐进,就连金针刺穴对于他来说,也太慢。你或者不知道,他就连轻功,也是一次一次从高崖坠落,才速成的。”
将自己逼入绝境,然后重生,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
澹台凰闻言,顷刻沉默,登时感觉浑身都不疼了,自己方才觉得的疼痛难忍,在百里瑾宸的话之下,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整个人只从脚底下觉着发凉。
而百里瑾宸,似乎也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仍旧看着前方,看着那平静无波的水面,眼神也慢慢茫然了半分。接着开口:“世人都以为他是神,其实他不是,他只是对自己够狠。世人皆知他十一岁独率两万大军平定五王之乱,却无人知那一战,他自残手臂,剜肉饮血,才活着从战场回来。”
十一岁。那时候,她还是万人宠爱的公主。他却已经……
澹台凰咬了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气,缓声询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这些,就连他自己都不肯亲口告诉她。
“不是在告诉你,而是在告诉我自己。”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无边星空,月色淡淡,旁边最亮的星,永远只有一颗。这样的场景,几乎让他有点发愣。
这话,说的澹台凰有点云里雾里。
又听得他淡淡说了一句:“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是个极有同情心的人。”
这下,澹台凰更是完全懵了!先是问:“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问落下,对反根本没有半点要回话的意思。
瘪了瘪嘴,知道他这是不会说了,于是看着他的背影瞎猜道:“难道他重伤回来,你曾经见死不救,所以觉得你同情心不足?”
百里瑾宸寡薄的唇畔微抽,没吭声。
澹台凰又接着瞎猜:“难道他当年很惨淡的出现在你面前,追求你,但是你同情心不够,最终没有接受,到现下……”
“闭嘴。”百里瑾宸转过头,淡薄的眼神看向她,好似是在看一个刚从疯人塔跑出来的神经病。
澹台凰咂巴咂巴嘴,没再吭声。心中却画下了一个巨大的问号,百里瑾宸今天真的有点怪怪的,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今日却说了这么多,尤其最后几句话,让她着实迷惑。
或者,他们之间有点什么,是她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