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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窗户巨兽般狰狞,而我则单手举枪,另一只手抓着处于自动回收状态的液压钩爪,只一翻便跳进了巨嘴中。
里面比外面还要黑暗几倍,萤视系统自动运行,眼前的一切变成了不自然的绿色,但至少能看得清了。我把固定的钩爪收入机甲,仔细扫描了一遍周围。
地上横躺着一具尸体,下半身已被糟蹋得不成样子,膝盖以下的部分全部消失,而脑袋似乎已经被某位虫子嚼烂消化掉了。看到他的一瞬间我感到一阵恶心,但还是尽量鼓起勇气走过去,尸体周围已经干涸的血液在夜视镜下泛着幽暗的深色。
我半跪下身子检查残缺的尸体,又把运动探测器调到最敏感,防止突然有敌人从背后突击。借着夜视仪的荧光,我看见尸体手里死死握着的手枪,附近还散布着几十个弹壳。我试着把手枪拿下来,但那只手与手枪就如粘住一般的分不开。显然这个男人奋力战斗到最后一刻,在倒在地上的时候仍然将武器指向敌人开火。尽管我们并非一个阵营,但我尊重英勇的战士。
我从尸体的口袋中摸出一个号码牌。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亨利.马突尔上尉",联邦旧式设计,内置的信号发生器在战场上起辨别敌友的作用,在其主人失去生命信号后,会自动销毁,现在大约已经成了一块普通的牌子。但我想,至少应该有一两个记住这些战士的人,于是我把己自毁的身份牌收进了储物槽,对尸体敬了个礼,现在可不能为他收尸。
绿色的指向标标识出目的地的所在,但指向标毫无疑问只能指出直线方向,那里仅仅是一堵墙。我找到了门的所在,途中试图把浮空灯1打开,但那个飘浮的光源已经耗尽了自身的能源,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门好像需要密码才能打开,可我没有什么密码,不过这里还有一个解码专家在。我又喊了一声铃木。
听到少女懒洋洋的声音,我不禁一喜。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孤胆英雄会这么稀少,那种孤身一人的恐惧简直可以把人摧垮。
"啊,为您服务,舰长。"铃木慢悠悠地说道,"有什么事吗?"
"刚刚为什么不回应我的询问?"
"难道就只准护士卖萌不准铃木傲娇一下吗?"铃木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我几乎是立即挂断了通讯。
"喂。怎么了,舰长?刚刚我只是玩笑,玩笑而己啦!只是刚刚外面的干扰有点大,所以暂时挂断一下。"铃木解释道。
"好吧,这事就算了。铃木,这里的门需要密码才能打开,可我完全不懂什么破译,只能指望你来破了。"
应该没问题吧?那家伙开锁的能力可是一流的,我这样想道。
隔了几秒钟,铃木的指令就来了。"朝大门处走。一直走到门边。"
于是我走到大门边,看见密码门已经变形了。虽然上面确实存在着裂缝,却没有大到能够让人钻过去的地步。
"把你的双手放在门上,然后,推!"铃木用紧绷着的口气下达了指令,"到推开为止!"
"推你个头啊!你不是说要帮我开锁吗?这分明只是在用蛮力吧!"
"开你个头啊!整个门都变形了好不?就算我输入正确密码也只会卡死吧!况且整个大楼全盘停电,就算铃木也难为无米之炊哦!"
事实证明人类一般情况下是吵不过人工智能的。我用蛮力把合金门推倒,侧着身体走了过去。
走廊上空空如也,少数浮空灯和指示牌也掉落并摔碎了。两侧用高强度合金作为骨架的复合式墙体上已经出现了多处破口,从里面往外看可以看见部分墙壁己经被用蛮力击穿,想必是某些虫族中的大个子的杰作。几乎每走十几米,就能看到一具倒伏的尸体。其中有一些是仓皇逃窜的军官,被从身后的攻击杀死。而另一些则是身穿新式机甲的卫兵,身边倒伏着大量的虫族尸体,很多时候我必须搬开尸体堆才能前进。每次将那些跳虫拖开的时候,我都害怕它们会突然暴起伤人,所幸它们都已经死透了。
"这毫无疑问是一次蓄谋已久的偷袭。"铃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虫群可能是设法破坏了要塞的警报系统,以至于敌人都打进了家门,内部的人员却没有发现。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至少可以确定,虫群并非如同我们所想的那样从外侧强攻,而是使用了某些现在还确定不了的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