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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从踏入蜀中后,就时刻谨慎,处处试探,就连平时不拘小节潇洒行事的风格都改变了。可步步谨慎探查之下,他只觉得外界对此女的传说真正是言过其实。她不过就是聪颖天真有着不平凡奇遇的小姑娘而已。
若说她跟别的小姑娘有所不同,那该是那一份儿灵动与聪颖和不拘小节的自然灵秀吧。是一个让人一眼难忘的女娃,有三月江南烟雨的静谧美,又有满天繁星的璀璨,时而又觉得是阳春三月和煦的日光。
但说这样的女娃会危及大唐,未免危言耸听吧?
也许,陛下见到她后,就会改变从前的看法了。
柴绍如此想,便越发急切地想这一年快点过去,待来年杨氏六房到了长安,他定要亲自引了她见一见陛下。
柴绍思绪翻飞,全然忘了宣读圣旨这回事。等待李恪礼貌追问:“姑父,官员擢升一事,干系重大,不知圣旨何在?”
柴绍这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说:“我鲜少当钦差,实在生疏,生疏。”
他一边自嘲,一边宣读了圣旨。
众人皆跪下,待杨舒越接了圣旨供奉到祖堂之后,才七嘴八舌询问其诸多事情。
比如,工部右侍郎的职位,从前可是没有的。在隋朝才在设置了这一职位,但工部也只有一位侍郎。而今怎的分了左右。
柴绍则是解释此乃陛下为格物院特设,认为格物院虽是独立机构,但格物院建立以及运营等诸多事情会牵扯到工部。因此,便为格物院增设工部侍郎一名,专门管理格物院建立一事。
又比如,格物院各项审批。
柴绍对此也知之甚少,只是说陛下重视,大臣亦支持,格物院绝对不会被建为草台班子。
众人皆放下心来,柴绍才又说如今大唐初定,各地还不太平,此番才将陇佑道上羌人老巢拔除,而突厥更是大患。也因此,怕格物院的建立,朝廷亦不能太铺张浪费。
江承紫暗自腹诽,这李世民果然是人精,临到头这算盘还是打得响当当,大约是尝到之前格物院所提议的筹集资金的甜头,如今是想要他们在建立格物院上自行解决一部分资金。
“此事,我们已有心理准备。但请柴将军转达陛下,只要朝廷支持建立,我们必定不为朝廷添麻烦。”杨舒越回答。
柴绍摇头,道:“杨县丞实在是误会了。陛下之意是说,格物院建立怕不如想象中那样快,毕竟朝廷经费紧张。如今在座皆非外人,都是有分寸的。我便与大家透个底。去年,突厥围困长安,虽是陛下机智定下渭水之盟,但到底是耻辱。突厥亦将粮仓府库洗劫个干净。”
“这!”众人一惊。
江承紫早就从历史里知晓渭水之盟并非平等盟约,实在是突厥颉利与突利二人谨慎胆小不敢侵吞长安,惧怕大唐,又加上突厥是部落组合,不能上下一心,导致突厥后续部队不足,才不得已退走,与李世民签订下渭水之盟。
这渭水之盟,表面上似乎是李世民智慧爆表,以少数的卫戍部队抵抗住突厥野狼,且利用阴谋阳谋与突厥签订和平条约。实际上,是李世民不得不暗地里赔款赔粮,支付所谓的突厥出兵经费。
屈辱的真相,只有朝廷重臣知晓。天下百姓只当是天子威严,勇猛智慧,丝毫不知大唐的太仓府库都已掏空。
不过,江承紫仍然在听闻此消息时,很配合地惊了一下。
“突厥趁我大军征战在外,长安哗变,突袭而来,实则是用心险恶。他们这一笔账,我们迟早要算,还要他们加倍还回来。”柴绍说到后来,话语越发掷地有声。
江承紫久在军队,听到柴绍所言,竟也忍不住热血沸腾,道:“对,加倍还回来。不仅是他们的财富、领土,还有他们的子民,甚至他们的心。此后,都会归顺于大唐。”
她说得也慷慨,杨舒越扫她一眼,不悦地说:“阿芝,你女儿家,莫论国事。如今,你不仅是我杨氏九姑娘,更是柴氏一族的嫡女。你义父义兄以及父兄族人,都在朝廷谋事,你得学会说话三思后行,考虑后果。”
江承紫嘟囔着嘴小声嘀咕说:“我义母也是女儿家,可巾帼不让须眉。再说,我这话可是大唐子民的心声,为何就说不得了?”
“你还顶嘴?”杨王氏低声斥责。
“阿娘,我实话实话。你想想嘛,就拿如今这盐矿来说,普天之下,就得我大唐才有。以后,我们格物院出品的东西,都得是稀罕物。大唐富足,万国来朝,他们求还求不得呢。”江承紫撇撇嘴,又说,“若我将来文不行,我还可以横刀跃马,驰骋疆场。”
“哈哈哈,阿芝,我的女儿就该这样。”柴绍一听,哈哈一笑,觉得若是秀宁还活着,生的女儿也该是这般。他倒是越来越喜欢这女娃,所以在杨氏夫妇开口呵斥之前,便先赞美一番。
“义父都夸我呢。”江承紫笑嘻嘻地说。心里想果然自己还是跟军人相处要自在得多。
“那是给你面子,还不知收敛?”杨舒越斥责。
江承紫对着自己父亲做了个鬼脸,惹得众人大笑。柴绍也是笑道,问:“阿芝,我听说你有习武?”
“是呢。习武可强身健体,可自我保护,亦可保护弱小。我认为我大唐子民,人人都该习武呢。”江承紫回答。
柴绍点点头,说:“你有此想法甚好。再者,我柴氏一族,无论男女也都是要习武的。我方才也瞧见你家后院木桩,与别处有些不同。不知阿芝习武可有章法?”
“我先前因魂魄弱,从师皆是打坐,餐风饮露,习武之事不曾学习。但有时也看师兄师姐们习武,招式却又偏于修身养性,学来也只是内里的功夫,强身健体而用。若是与敌对垒,反而不适合。因此,我这些日子打木桩,也是瞎琢磨,有时也跟着大兄的教习师父练习。”江承紫回答。
柴绍点点头,略有所思。江承紫料想这柴绍怕是要试探一下自己的功夫。
不过,他试探自己的功夫到底是何用意?
江承紫一时捉摸不透,于是就犹豫若是被他试探,是该藏还是该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