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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熊不敢跟夏慕顶嘴,挨了一顿骂,不觉在那里发牢骚。
“爷,你可别发牢骚了!”一个百户瞧着夏慕脸色越发不好看,急忙捅咕他。
“发甚牢骚!都是这狗屁的胡椒粉。”武熊不满的哼哼两句,心里有气,越发骂了起来,“日他娘老母的,咱老熊气头比你们更大。”说着就一手牵开官袍的圆领,一手撒开折扇朝内扇汗,恨恨骂道,“老子这个粮秣官上任第一个月,就他娘的碰上这等事。司衙的上司同僚明里不说,暗中还不是骂我丧门星?你们说,这事与咱老熊相什么干?可是,别人在咱面前做头做脸,咱还不是得受着?”
“爷,咱们都同你一样。”
“是啊,放屁打嗝,两头都不好受。”
“爷,你有办法,帮咱们讨个公道……”
刚刚冷下去的话题,顷刻间又更热烈地议论起来。
“你们说,这公道上哪儿讨去?”
“胡椒苏木折俸,这是不把咱官员当人呢,咱们还得要月俸银。”一位官员撺掇着说,“听说太仓里空了,一钱银子也无。”说着叹了一口气。
“你听那帮狗孙说得话也信?太仓的没有银子,开窑子的说没有表子,你信?”
“这倒也是,”官员若有所悟,说道,“京城文武官员,撑破天一万人,大小一拉,平均每人十两银子,也才十万两银子。若大一个太仓,未必十万两银子也拿不出来?”
“可不是这个理,我看哪,是有人成心的。”
“老弟,可不能瞎谝。”
“瞎编?储仓在内的京城有十大仓,姓严的自己撑个够呛,我们挨饿,哪说理去。”
“日他娘,这咱算对上号了,赵兴他娘的一个管仓库的出身,就是严世番的小舅子,帮着他娘亲老子管仓里东西,鬼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粮食!”
众人嘈杂片刻,忽听得仓门那边又骂了开来,忙抽身走了过去。
此时仓储那里。夏幕站在一旁,只见武官们个个脸带怒气,骂了开来,从朱漆大门里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几位兵士,一人扛了个沉甸甸的**袋。
“请问这位兄弟,是哪个衙门的。”
“京师西大营的。”
“一麻袋胡椒面,吃他姥姥啊!只管回去报给兵备大人,大不了一帮兄弟活不起,都反了天了。第一个杀得就是赵大王八!”
夏幕一听可不得了,要是真的让这帮武将闹起来,可就是实打实成了兵变了。
此时赵兴走了出来,看着夏幕喝到:“轮到你们领货了。”
薛化说着正要转身进去,夏幕赶紧喊了一声:“慢着。”
薛化站住了,瞧着夏幕脸色充满杀气,急忙拱手问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夏幕指示紧随身后的罗克敌说:“递帖子,今天爷们非给进去搜搜这储仓里到底有什么玩意,要是找出来粮食跟银子,老子非给剁了赵兴这个王八羔子!”
罗克敌急忙谴人迅速递了一张锦衣卫的帖子过去,赵兴接过一看,上面写着: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夏幕。
说着又笑着交给了一旁的东厂主事,讥讽笑道:“真把自己当个人看了,也不撒泡尿悄悄自己什么德行,仰仗皇帝喜欢,就敢作威作福,也不知跟皇帝老子有没有一腿。”
那东厂主事闻言脸色大变,见赵兴灌了几口黄汤,嘴上没个把门的,居然说出这等话来,他们东厂虽说与锦衣卫,都是由皇上亲自主管的两大特务机构。但锦衣卫比他们东厂权势更大,因为负责保卫皇城以及皇上的扈驾侍卫的“御林军”,也归锦衣卫管辖。而北镇抚司,是锦衣卫负责北京治安的常设机构,大凡遣送、抓捕、廷杖大臣,都由它负责,只要提起它,公门中人就不寒而栗。
那东厂番子瞧见了,对“北镇抚司”不敢马虎,于是小心问道:“赵兵将,不如给他们些粮食罢了?”
“狗屁,就是不给!”赵兴喝的有些醉了。
东厂主事见赵兴喝醉,说话又盛气凌人的叫人生呛,见那锦衣卫抱着膀子瞧,急忙挤到前面来说:“劳烦稍等,赵大人喝醉了,咱们让让他。”
“对,咱们让他。”立刻有不少人东厂的番子附和。
锦衣卫冷哼一声,回了夏幕,只得添油加醋将赵兴的话又说了一遍。
夏慕站在库外,冷笑不已,才要动手,便见身后一人拉着自己。
夏慕回头,只瞧见刀流星站在自己身后,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见他左臂鲜血不止,是刀伤,急忙招呼罗克敌叫来随行会包扎的兄弟来,给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