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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和老侯爷是患难夫妻,又育有几个嫡子嫡女,老侯爷一声未纳妾室,夫妻两感情颇深。更因为她在政治上颇有手段,指导支持太后一步步爬上后位,到了后期没有任何人敢在后宫招惹她。
然而作为政客,所要经历的远远比后宫争宠更加残酷。有时候一失足,不是赔上一个人或者一家子的命便能了事的。
“只要你照顾好以琛,我长平侯府,也可以成为你乘凉的那颗大树。”老太太意有所指的说道。
司马蓁愕然,说的是自己验尸的事吗?
其实自己也不是就真的喜欢断案验尸这些事情,只不过最开始是为了博得司马廉的好感,后来是因为真的好奇,在还有就是前世带来的职业病,和真的抓到凶手带给自己的成就感。
老太太满意的看着司马蓁惊讶的神情,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白玉簪。簪身通体洁白如羊脂,呈流云的形状,一看便知道是精品,但是不知道为何,司马蓁总觉得有些眼熟。
“你见过这支簪子?”老太太敏锐的察觉到司马蓁细微的神色变化。
司马蓁也不曾隐瞒,照实说道:“不知为何,三娘总觉得和这支簪子似曾相识。”
“这就是缘分。这支簪子是我们长平侯府嫡子的正妻的标志。”老太太摩挲着云簪,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才道,“我听说以琛心仪你许久,你却是最近才对他下定决心,我想知道,为什么下定决心的?”
这个问题之前陈以琛也问过她,此时此刻,她也不欲多做解释,直接道:“因为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因为喜欢,因为值得。”
老太太淡淡的点了点头,用手杖轻轻敲了敲几面。
门外立刻有侍婢推门快步走了进来,老太太在侍婢的搀扶下起身,目光从司马蓁的面上掠过,枯哑的声音道:“既然如此,你就安心待嫁吧。”
司马蓁怔怔的看着老人微微佝偻的背影,心中滋味莫名。她反应过来,走出偏厅时,老太太已经走在了通向内门道的游廊上。
见司马蓁出来,秋菊和夏末都十分想知道结果,但鉴于范再赢还在场,只好忍住没问,等到听见内门道的马车轱辘声响起,司马蓁才道:“我们也该告辞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秋闱的日子。
刚进九月的时候,司马蓁收到了外祖父家从岳州发来的书信,说是半月前已经拍了管事进京城,约莫十月就能到京。先来京城的这位管事不是别人,正是李妈妈的亲哥哥,还有自小就被留在岳州的夏末的亲哥哥夏新,这一次李妈妈的哥哥进京是先来为外祖父他们置办宅子,安排好一切事宜,外祖父他们则会稍晚一些进京,一到京城就能直接住进宅子里了。
读了岳州的来信,不仅是司马蓁,夏末一家也是十分高兴,要见到亲人了,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十月初一这天一早,司马睿早早就起身沐浴,然后带着小厮,小厮带了三天的干粮,太太和二娘、司马蓁等人一起在大门口相送,马车骨碌碌的送他去了考场。
大新朝的乡试、会试都是三天时间,只有殿试时间较短,只有一上午。
其实司马蓁是很想也去送送陈以琛的,可是前一天晚上,吉祥便送来了陈以琛的信,说是让司马蓁不要担心,也别去送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乡试,若是还要送,岂不是有些笑话。他自己去就好了,定能中的举人回来。
见陈以琛在信中一再强调不要自己去送,司马蓁也就释然,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乡试,对于陈以琛这么聪明的人来说,应该是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吧。
司马蓁一面这样宽慰着自己,一面又想起前世上初中时学的那篇《范进中举》的文章,想着文章里描写的范进考了近二十年才考上的举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这一下司马蓁陷入了矛盾的情绪中,整个一天都是浑浑噩噩的,人也没有精神,一副焦虑的样子。
直到第二天司马蓁才觉得好过了些,想着自己这杞人忧天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现在的结果都是考试的人才能控制,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典型。
到了十月十五这一天,司马睿一大早就去看榜,结果到中午还没有回来。二娘和司马蓁等人一早给太太请安后就留在了紫君园,陪太太一起等消息。太太心急,又怕司马睿没中受了打击不愿意回来,又怕司马睿中了举人被同窗拉去喝酒……就差了方进家的男人亲自去找人,结果方进前脚得了差事,后脚就跑了回来:“……大少爷中了,大少爷中了!”
太太听了忙起身朝外走去,和司马睿碰个正着。
“娘,我中了,中了。”司马睿很兴奋,“第三十八名。”
“快,快,快,”太太满脸欢喜,“祭祖宗。”又道,“快去告诉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