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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胜那点子小心思,还以为陈姨娘不知道,无非就是想霸占了庄子上的财产,变成他自己的。
若不是他还有些用处,陈姨娘早就把他给处理了,哪还会让他现在还在庄子里逍遥自在。
他真的以为他和冬梅那档子事,她不知道,真是笑话,这个庄子里哪里没有她的眼线,只是现在她还不想动手罢了。
就冬梅那个小骚狐狸,还想成为庄子上的女主人,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最可怜的就是这种异想天开的人,被陈胜玩弄了,还以为自己得了好处。
想到这,陈姨娘推开窗子,看向了门外的方向,这一会,那个老头应该已经毒发了吧。
真真是一个好笑的老头,以为急匆匆的离开庄子,就可以远离纷争了。她怎么会让一个知道了她怀孕消息的人安然的离开,早就安排了一个之前他就很喜欢的小丫鬟在院子里等着,故意的撞到了他身上,那个丫鬟手里有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上面沾着的却是要人命的剧毒。
吴大夫被丫鬟撞上来的时候,只是和那丫鬟说了几句话,还不舍的在她手上摸了一把,就匆匆离开了,要是放在平时还不得好好吃一吃那丫鬟的豆腐,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一次占便宜却是要了他的命。
马车离开庄子之后,吴大夫就觉得腿脚有些麻木,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在庄子里快步走了一会,腿脚就开始发麻,怎么会想到这是毒发的症状,
吴大夫挑开了帘子,看着越来越远的庄子,心中安定了一些,将背上的药箱拿了下来,打算拿出几颗舒筋活络的药丸吃吃,缓解一下腿部的酸麻感。
驾车的小厮看见吴大夫的表情,有些不明白,以前每次来庄子上给人看病,吴大夫都是红光满面的,怎么今日脸色如此苍白,和逃命似的催促自己快快离开。小厮不明所以,只是挥鞭快速赶着马车。
吴大夫坐在马车上,抱着药箱翻来覆去的找舒筋活络的药丸,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连嘴唇都开始发麻了。终于找到一只细颈的白瓷小瓶,一把拔掉塞子,倒出了好几粒黑色药丸直接丢进了嘴里。
身体麻木的状况越来越严重,吴大夫嘴里干涩,手边又没有水,他吞咽了几下竟是没能咽下。
吴大夫急的面若筛糠,起身便要寻水,眼前却是突然间直冒金星。
他“哎哟”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伸手去捧自己的脑袋,身子却“噗通”一声栽倒,搁在一旁的药箱也“叮铃哐啷”的甩了下来,各色药瓶砸了他一头一脸。
驾车的小厮听到了动静,赶忙停下了车,手忙脚乱的打起帘子道:“吴大夫,您怎么了?”
马车里的吴大夫却是已经无法回答小厮的问话,再也没有能够张开他的嘴……
吴大夫已经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却因为贪图陈姨娘的二十两诊金来到了庄子上,从此再也没能回家。
吴大夫生性风流,和家人的关系也并不特别融洽。对于吴大夫好端端的突然中毒而亡这件事,他的家人显得讳莫如深,心里想着是不是因为好色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没有人敢多置喙。为了不惹来更多的麻烦,吴大夫的家人对外宣称他是暴毙而亡,匆匆给他办了丧事。这些都是后话了。
冬日的北风一吹,一切便都烟消云散,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至少,陈姨娘是这么想的。
这年头,真能叫人放下心来的,也就只有死人。
陈姨娘房里,幽幽的茶香逐渐在屋子里四散开去,香气绕着高高的房梁,经久不去。
陈姨娘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禁想起了过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