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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太子赵桓到梁府来访,言及皇上已命殿前太尉陈宗善为使,前往梁山招安,梁文真认为必定失败。提起过去曾说到的六大贼,梁文真希望先铲除童贯,太子认为时机不成熟,须从长计议。潘恬和太子都希望扭转招安可能失败的问题,派人请来陈太尉。陈太尉对梁文真预测招安不成功,颇不以为然,梁文真仍点拨于他,说他带去的御酒,会被人饮掉,换上普通白酒。碍于太子在场,陈太尉答应用普通白酒假装御酒,以保护御酒安全。陈太尉派头十足,对梁山只派三只船来接,十分不满。水手们唱起山歌,李虞侯用藤条打人,冲突起来。阮小七制造船舱漏水,将诏书御酒留在船上,竟敢偷饮御酒,谁料饮到的是劣质酸味白酒,喷了出来。
金沙滩上,几张桌子一字排开,香花灯烛,鼓乐喧天。宋江率领众多头领,前来迎接陈太尉张干办李虞侯一行。亲随将沉重的布包背起,搀扶陈太尉,下得船来。此时,阮小七的船飞快来到,见宋江亲来,阮小七不敢怠慢,指挥手下喽啰搬龙凤担上岸,御酒和诏书分别拿出,摆放于桌上。
“小七哥,水里游浪里去,那些御酒却是甚么滋味?”鲁智深见阮小七过来,问道。“甚么鸟御酒,一股尿骚味,我不曾饮过!”阮小七面色通红道。“不曾饮过,却如何晓得甚么味道?”一旁的武松疑惑问道。“一条鱼游过,小七哥都要拔它几根羽毛下来,御酒在他手上,没饮过谁信,反正洒家绝不相信。”鲁智深道。“好好好,我承认饮过,不过没有下肚,那御酒酸烂难饮,比潲水都不如,你们不用打主意,到时上当,莫怪我不曾提醒。”阮小七讪讪道,说罢自顾走开。
“武二哥,那御酒端的是玉液琼浆,昔时在东京时,林教头曾好不容易弄来一樽,请洒家饮用。阮小七这厮,说的不似假话,定然是那太尉怕人偷饮,暗中换过。”鲁智深靠近武松,附耳低言道。“我武松浪荡江湖二十载,御酒却没饮过,原来有这般好处,鲁大哥的意思?”武松两眼放光,咂嘴道。“你看那太尉身后随从,背一个布包鼓鼓囊囊,御酒定在其中,我们何不偷天换日?”鲁智深笑道。
武松又找到杨雄石秀,问他们两个想不想尝尝御酒,杨雄石秀都道要尝。武松遂将偷天换日计谋,告知二人,安排杨雄去取。欢迎仪仗队大吹大擂,将陈太尉一行迎上三关来。宋江等一百余个头领,都跟在后面,直迎至忠义堂前。进到堂内,摆好御酒和诏匣,陈太尉张干办李虞候站立一边,萧让裴宣站立另一边,准备宣读诏书。
“兄弟,一路辛苦,我帮你将布包放到桌上。”杨雄挤过去,低声对太尉的亲随道。亲随早已背负得疲累,连忙道谢,卸下布包交与杨雄。见如此轻易得手,杨雄心中大喜,一把提起,去到忠义堂左边当中一间厢房。这间厢房是林冲的卧房,鲁智深与林冲兄弟情深,林冲有一把钥匙给过他。此时,鲁智深武松石秀早已在房中等待多时,见杨雄得手,各个笑逐颜开。武松打开布包,将一樽御酒揭开封头,倾出御酒到银酒海内。
一阵喷鼻馨香,馥郁芬芳扑面而来。“哈哈哈哈,御酒,当真是御酒无疑!”鲁智深喜不自胜大笑。“鲁大哥小声,隔墙有耳。”武松低声道。“好酒,好酒!”杨雄石秀都是一脸喜色,垂涎欲滴道。武松又将其余九瓶打开,一一倒入酒海中。“快,将瓶子灌满,封好送回去。”武松道。杨雄石秀手忙脚乱,用预先备好的山寨白酒,装入御酒瓶中。“好酒,吃一回御酒,便是死了也值得。”武松用碗舀酒,边饮边赞道。“杨兄弟饮一碗再去。”鲁智深道。杨雄端碗一饮而尽,背起布包出门。
鲁智深锁好门,与武松石秀二人出来,御酒齿颊留香,仍在回味不止。去到忠义堂,萧让才刚刚读罢诏书。此时,黑旋风李逵从梁上跳将下来,从萧让手里夺过诏书,扯的粉碎,又揪住陈太尉,拽拳便打。李虞候张干办上前喝骂,纠缠不休。众人大惊,将李逵推下堂去。
宋江脸色难看,吩咐打开御酒,让梁山上下各个饮用,感受圣恩。裴宣取一瓶御洒,倒入银酒海内,看见是寻常村醪白酒,甚是纳闷。再将其余九瓶都打开,倒到一起,都是一般浑浊,泛出酸味。“甚么鸟酒,闻起来都不对味!”“怎的一股尿骚味!”“皇家御酒,不可能这般粗劣。”近前的各个头领议论纷纷。
“哈哈哈哈,本官担心路上出差错,故将真正的御酒,另外背来。”陈太尉大笑道。“太尉,桌上的布包便是。”一名亲随道。陈太尉过来,摸了摸布包。“圣恩眷顾,赏赐御酒,打开包裹的才是。”陈太尉一脸得意道。
早有一名小头目,端来另一个银酒海。裴宣打开布包,在众目睽睽下,又向酒海中倒出一瓶酒。只见酒色比前的稍好,却还是寻常烧酒,再将其余倒出,酒味飘过来,各个头领闻到,也不觉十分奇异。“太尉路上饮光御酒,却用村醪白酒冒充,端的欺人太甚!”一名头领气呼呼道。“甚么招安,存心拿我等来寻开心!”众人义愤填膺,纷纷鼓噪道。
“他娘的鸟卵蛋,太欺负人了,用水酒当作御酒哄骗我们,气死洒家!”鲁智深假装气愤,提起铁禅杖狠狠往地下一顿,骂道。“哎哟,痛死我!”旁边的鼓上蚤时迁,被禅杖顿到脚背,尖声叫起来。“你这厮靠这般近,莫非想偷洒家的银两?”鲁智深骂道。“江湖骗子,莫让他们走掉。”赤发鬼刘唐抽出朴刀,气势汹汹上前。行者武松,没遮拦穆弘,九纹龙史进等挚出兵器,嚷嚷不休,一齐发作。阮小七嘴里骂骂咧咧,与其余五个水军头领,一道下关去了。
宋江一看大急,大小头领有一大半闹将起来,如何弹压得住。“卢员外,快保护太尉一干人等,护送下山。”宋江对卢俊义道。将陈太尉一行人送下三关,渡过水泊,宋江方才定下神来。陈太尉张干办李虞侯一干人,吓得屁滚尿流,飞奔济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