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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知道外三房要仲康承嗣时,虽是心中不满不舍不愿,可到底理智战胜了母爱。
父债子偿,天道循环。
听着丧乐由远而近,由近再远,她转首和秋嬷嬷说话,“老祖宗此举,断了西府的气数。”
秋嬷嬷不敢接这话,只是将头垂的更低些。
谢氏往窗外瞧去,只见一颗启明星遥遥挂在即将黎明的东方,看了半晌她喃喃道:“想来这会信也该到京城了吧。”
秋嬷嬷知道谢氏说的信是指被她丈夫送到京城的那封信,想了想后道:“多半这会到了,要不然太太先眯片刻,这天已亮了,一会还要向老祖宗请安呢。”
“请安?”谢氏听到这两个字蓦地怒了,她猛地站起来,绕着屋子转了两圈,“我今日下令让搭个灵棚送送维宏夫妇俩,她后脚就叫人给拆了。西府今日把人都丢光丢尽了,她还有脸叫我去请安?”
秋嬷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谢氏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雕红漆戏婴紫檀大床,没好气道:“四爷在哪?”
秋嬷嬷不敢说话,往翡翠那屋撩了撩眼皮。
谢氏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随手拿起一个青釉莲花瓷碗向地上砸去,瓷器撞击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瓷碗碎裂成几块。
……
下午,整个葬礼仪式才结束。
街坊邻居们架着已经哭昏过去的嘉木和老安人回到外三房。
顾孟平和顾维愈跑前跑后主持事情。
顾孟平就罢了,别人也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可顾维愈一个朝廷的官员,却甘愿在外三房受驱使。
令所有人都大跌了眼睛。
那些原本不敢参加葬礼的族人,也急忙赶来吊唁。
虽然他们来的晚了些。
悠悠醒转后的老安人听到魏三浑家说起这些事情,怔忡了良久。
她请了顾维愈和顾孟平说话。
顾维愈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一进屋就行了个大礼。
顾孟平更是不敢怠慢,跟在顾维愈身后同稽首。
老安人先看看顾维愈,再看看顾孟平,而后深深叹了口气,“愈大爷何苦如此待老婆子?”
顾维愈垂首,保持着稽首的姿势,“只因维愈心中有愧!有悔!”
老安人再度叹息一声,强撑着想要站起,站了几站却最终倒回在椅子上,她苦笑着摇摇头,“愈大爷的心意,老婆子领了!老婆子也明白,也清楚,更是了解。可是愈大爷也得考虑考虑老婆子的处境……”她轻声唤起了维宏的名字。
“早年丧夫,老年丧子,膝下无孙……”
“愈大爷,若是换了你,你会如何处置?”
“若是有人杀你父,逼死你母,你会如何?”
“再或者,有人杀死泊约,又逼死泊约妻子,你会如何?”
顾维愈‘蹬蹬蹬’后退三步。
良久,他方涩声道:“侄儿愿再与西府商议,还望婶婶再给些时间。”
“给你时间?”老安人苦涩一笑,“谁又给老婆子时间?”
她说着,将一块染了鲜血的帕子放到桌上,“老婆子没多少时间了。”
顾维愈和顾孟平当即怔住了,脸色骇得发白。
“老安人……”顾孟平正准备说话,却被身后发出的声音生生压回舌底。
“萱堂勿恼,且听我一言……”
所有人,都将头转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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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堂:古时,母亲居室前经常会种萱草,古人便雅称母亲所居为萱堂,萱堂也代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