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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是杨茂,打开门却发现是那个肥胖的老板娘。
她手里拿着两道黄符,一脸歉意的说,“警察同志,虽然我知道你们不信这个,不过这屋子真的不怎么吉利。我把这玩意儿贴你门上,你别撕下来,算是求个心安吧。”
她这么说了,我倒也不好拒绝。我看着她把那两张鬼画符用口水粘在门上。
“我在网上看,这儿之前死过三个人?”
“哎,是呀。造孽哎。咱们这种做生意的,最讨厌遇到这种事了,而且现在还有网络,过几年出一次事,搞得我的旅馆都快要黄了。”
“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唔,最先死的那个是大约12年前吧。据说是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女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就上吊了。”她走到我的床头柜旁,掏出个香薰灯放在上面。“你们旅途劳顿,辛苦了。给你弄点薰衣草精油,保证你睡得香。”
幽幽的香味从熏灯里散发出来,别说,还真是很好闻。
我谢过她,让他继续说。
“第二个是10年前吧。是个老司机,他有什么呼吸暂停症,晚上睡着睡着就死了。第三个是5年前,也是个司机。他是有心脏病。”
老板娘气愤愤的说,“明明都是很正常的死因,不然警察还会让我继续营业?就是点儿背,这些人凑巧都在这房间死的。有人也好事,把这些人的死说成是鬼故事,真是闲的。”
“原来这样啊。”
我送老板娘到门口,她微微一笑。“快休息吧。这儿很安全。晚上会有人巡视的,你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喊就行。”
躺回床上,心里还是不宁静。
我头挨着枕头,睁着眼,无意识的乱瞟,忽然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又来了。
这目光阴狠,凌厉,像是毒蛇一样,让人浑身不舒服。
我出了身冷汗。
在哪?
睡意一点也没有了,我翻身下床,在屋里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了那种感觉的来源----来自于正对着我的电视机。
在我的床头是个书桌,放着电视机和破旧的电脑。电视机隔板后面,有个小小的红点。我原本以为那红点是电视机的电源光,等我拆下隔板后,再发现里面隐藏了个小小的针孔摄像机。
早听说有人在旅馆、更衣室、洗手间之类的地方暗藏针孔摄像头来偷拍,然后把视频卖出去,没想到这事儿被我碰上了。
我当时就火冒三丈,想下去找老板娘理论,但后来又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天还得早点赶路,而且她刚才又是送符又是送香薰灯的,我也不好和她撕破脸。想了下,我拿了条毛巾把那个针孔死死堵住了。在房间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再没有发现其他的摄像头。
我想和杨茂说下,到他门前轻轻敲了几下,却没见他回应,想来是已经睡着了,只有等到明天早上再说了。
这番折腾下来,我有了些尿意,就到洗手间去小解。这种廉价的小旅馆连室内卫生间都没有,跟老式学生宿舍一样,每层楼在两边各有一个洗手间。
我扯下拉链,站在便池前酝酿了半天,却没有了尿意,怎么也尿不出来。
因为我莫名的感觉有些紧张。人紧张的时候,括约肌就会下意识的收缩。
洗手间里黑洞洞的,灯泡也坏了,站在这儿,想到那连续死的三个人,我感觉背后也是凉飕飕的。
不。
不是感觉凉飕飕的,确实凉飕飕。
是气息流动。
是人的呼吸?
有人站在我背后?
这个念头一起,我顿时炸毛了。甚至来不及把丁丁放回裤兜里,我也没转身,左手一个肘击,就朝后面狠狠撞去!
这记凶猛的肘击被一双手接住了,接着我背后传来嘶哑的声音。“半夜想杀人啊?”
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下,转过身,发现身后站着个穿着连帽衫的男人。他的衣服是黑色的,在黑暗中简直难以分辨。整个脑袋都被帽子盖着,我也看不清楚他的脸。
“你有病啊,不声不响的站在我背后!”我有点火大。
“我走路一直没声音的。还是说,我上厕所要给你汇报咯?”这声音沙哑的很难听,有点耳熟。我想了下,是刚才登记的时候,在里屋说“警察们信仰马克思,不怕鬼”的那人。
这人阴阳怪气的,我也懒得和他吵,连尿也不想尿了,匆匆忙忙离开了洗手间。
回到我屋里的时候,发现屋里已经站了个人,我吓了一跳,仔细看了下原来是杨茂。
他身上还有些水,正在往下滴淌。
“我刚敲你门,以为你睡着了呢。”
“没有。”他摇摇头,“我的手机卡在这儿没信号。我跑了很远,和同事联系上了,让他帮我调下关于祥龙旅馆死亡案件的卷宗。”
被他这么一说,我有点紧张。“你觉得那三个人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