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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脸上第一次变了脸色,这是直接的威胁啊!李杨是在告诉他,能够很容易的攻破村子,偏偏这个威胁,老人还不能不相信,难怪能在军营中取人性命。
李杨喊完话,汽车卷起一路烟尘,扬长而去,只留下李杨嚣张的笑声。
上车后的李战,脸上没有半分笑意,一直到出了村子,才缓缓开口:“特战旅的兄弟们,咋样?”
“很不好!”李杨淡淡道:“有你这个蠢货做旅长,怎么好得起来?”
“我真的蠢吗?”李战激动道:“你告诉我,我怎么蠢了?我是军人,上级的命令,我必须服从!把兄弟们带入险境,我当然要断后,给兄弟们争取一条生路!”
“我没说你服从命令不对!”李杨道:“说你蠢,一是打下菏泽后,还要进城,呆在城里面,你别说你不清楚附近叛军的情况,不清楚郑家迁到菏泽后,布下的力量!你完全可以打下菏泽后就立即退出菏泽,在附近游击,特战旅不是打阵地战的!二是被围后,为什么要突围?凭借菏泽城池,先熬着,可以和叛军谈判拖延时间,甚至可以告诉叛军,你们要投降,给李林甫送信,也就可以这样明告诉他,你不救援,我就投降,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你看李林甫敢担负这个责任不?成建制的投降叛军,从大中华国开国没有发生过,你看是你的责任大还是李林甫的责任大?”
“投降?那样一来,我还有什么名声?我能够洗脱自己身上的污点吗?”李战叫起来。
李杨转身就是一拳,打到李战脸上:“是你的名声重要,官位重要,还是兄弟们的性命重要?你死不投降,甚至突围的时候你断后掩护兄弟们,名声有了,可是兄弟们损伤了多少?你知道吗?这只是内战,不是对外,不是打异族!如果是和异族,你带着兄弟们死完了,我会为你叫声好,再顶上去!”
李杨吼叫了一通,驾驶室里面三个人都不说话了,良久,李杨才轻声道:“我杀了李林甫!”
“什么?”两个惊异的声音同时响起,车一下子急停下来。
“你们没听错,我杀了李林甫!在军营里面杀的!”李杨依旧轻声的道:“来的时候,经过大营,特战旅的兄弟,好几个被打了四十军棍后,绑在营地外面示众,他们看到我的车,唱《精忠报国》,是《精忠报国》,李战,你知道吗?李林甫说他们是临阵脱逃!他们以为你死了,想着抢回你的尸体,去求李林甫!特战旅剩下的几千兄弟,被李林甫看押起来,李战,你对得起这些兄弟们么?一个好的统帅,除了打胜仗,更重要的,是要让兄弟们活着,就算要死,也要死得值得!兄弟们可以流汗流血,但是不应该因为受委屈而流泪!”
李杨的声音很轻,却象鞭子一样,抽打着李战,李战有些痴了,却没有一滴眼泪,拳头握得紧紧的。至于徐阳,只是咬紧了牙,车的速度,也加快了几分。
“我无意去指责你,李战!”李杨还是轻轻的说话:“只是想你明白,军人,可以战斗,可以牺牲,但是你要明白,不是毫无意义的去战斗,去牺牲!为什么赵凯,你们的太祖,建立那支军团的时候,提的口号是‘不抛弃,不放弃’,不是简单的不抛弃放弃每一个士兵,而是不抛弃信仰。这个信仰,就是为国家,为民族,可以战斗,可以牺牲!我不是和你讲大道理,告诉你一件事情吧,赵凯,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他和我,受的是同一样的教育,甚至,我和他,是最好的兄弟!他为什么要建立这个大中华国,是因为,他希望中华民族,能够永远伫立在这个世界上,不受外族的欺负和压迫!”
李杨不理会自己的话带给李战和徐阳的震撼,来这个世界,看到的事情,让他心里有太多的感怀,现在只是在发泄:“和鲁州,只是内战!鲁州的百姓,也是我们中华民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把兄弟们的生命,牺牲在这种战斗上,我很心痛,也很反感!所以,我杀了李林甫!只因为,他把兄弟们的性命,当成了他游戏中完全不在乎的东西!”
说到这里,李杨突然没有了说太多的兴趣,从座位后面拿出一套农家衣服,递给李杨:“换上吧!我和郑家已经约定好,他们不会传出你被他们抓住过的消息,你可以回去,就说是受伤后躲起来了,这样做不光是为你自己,更多的是因为特战旅的兄弟需要你,所以你委屈也好,觉得不光彩也好,都要这么去做!我们不会再走濮阳,你也不要提到我们!我想,回到军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徐阳看看李杨,有些担心的道:“杨哥,李林甫死的事情……”
“不用担心!”李杨闭上眼睛,靠到座位上,仿佛梦呓一般:“那些不重要,有人会找理由去掩饰的!”
李战没有说什么,接过衣服,默默的在车里脱去了身上的军装,换上了民服,显然有了决定。
汽车开到往濮阳的分叉路口停下,李战下了车,想说点什么,可是半天,只憋出了一句话:“我知道怎么做的!”
车开走了,照样留下一地迷尘,李杨幽幽的声音响起在驾驶室里面:“是不是觉得,我的话对李战大哥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