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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楚生是回来了,但却让社员们笑不起来。可以这样说,能笑的只有吴拥军,他当然乐了。走回家里吃饭,看着老婆没精打彩的样子,大声就说:“你又为他在伤心是不是?”
桂香才拿起碗,还没吃一口,看着丈夫的神情,她也只是摇摇头。
吴援军的眼睛还在瞪,杨楚生逃港以后,有一晚上,他自己躺在一到夏天,就会在上面睡觉的地板上,半夜却听到抽泣声。然后他起来拉亮电灯,却发现老婆的眼睛都是湿的。虽然她说不是为杨楚生哭,但他心里能不明白。
“没有?”吴拥军这回用上喊。前天半夜,这他妈的女人却突然小声在念叨杨楚生的名字,气得他当场给她一个耳光。
“你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桂香也鼓起勇气说了。
吴拥军深吸一口气,还敢这样跟他顶嘴,真想再给她一个耳光。“砰”地放下碗,不吃了。
“不吃就不吃。”桂香看着吴拥军走出门,小声就说。
这小村妇叭了两口饭,突然两片经受过一年中,最毒辣的目光的暴晒,也照样粉白的粉腮,也稍稍地红了起来。低头往有一颗扣子没扣上的领口中瞧,脸红就是因为这里,也知道吴拥军为什么还怒不停。
前天晚上,桂香也不知道为什么,半夜竟然梦见跟杨楚生在竹寮里,是他先亲她的嘴巴,然后她也亲着他的嘴巴,亲得越来越紧。再然后就是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对着她的领口下面就是乱揉,搞得她呼呼喘息声中,还情不自禁地叫着他的名字。
为什么会这样?桂香一想起就会脸红,这种梦其实也不止一回。反正今晚要是梦见跟他在一起,第二天看见他就让她脸红。
这美丽的小村妇才吃了一碗,也干脆将碗放下,先走到巷口瞧一下。是想瞧瞧,她丈夫是不是带着杨楚生到公社了,有没有绑着他呀?
吴拥军当然是想绑,只是杨楚生不愿意,正在大队里面吵起来了。
“绑,对待反gé'mìng分子,就不要手下留情!”吴拥军朝着两个民兵就喊。
“吴拥军,老子是不是反gé'mìng,不是你说了算。告诉你,如果公社不说我是反gé'mìng,老子不会跟你客气!”杨楚生瞪着两眼也喊。
两位民兵却还真的有所想,是不是反gé'mìng,确实不是大队说了算的。
“还要反gé'mìng才能绑吗?绑!”吴拥军自己不敢下手,却老朝着民兵喊。
杨楚生也瞪着两个民兵,瞧瞧这两个敢不敢绑。确实这年头绑一个人不需要太大的罪名,你就是偷卖两斤大米,人家要绑你也足够条件。但是他就不想让他们绑,怎么着?不为别的,因为他是杨楚生。
这要怎么着?吴拥军心里反倒暗急了,不绑吧,他的面子可放不下了。绑吧,这个坏事也干过,好事也做不少的家伙,可不是好惹的。
“吴拥军,你有种,自己跟我到公社去。”杨楚生的口气就是拽,人家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民兵营长,治安主任,有什么可以扑腾的。
“老子为何不敢。”吴拥军也xìng子起来了,其实也就是为了不要太过难堪。要是三个人一起走,不能绑了杨楚生,还真的在抬举他了,还得sān'péi。
这又有点笑话,吴拥军就推着自行车,杨楚生就走路,真的要到公社了。
祠堂前面还聚集着不少人,都知道杨楚生还没走。桂香嫂也在人群里,这小村妇咬着嘴唇。刘雪贞和秋月嫂又在抽泣,她呢,就只能暗暗着急,
两人已经走出村口了,杨楚生看着骑在自行车上,却踩得跟他走路差不多快的吴拥军说:“喂,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能供你上窜下跳的日子不多了。”
“嘿嘿,放心,让你受苦的日子还多了去。”吴拥军冷笑着回答。
杨楚生也在冷笑:“我呀,是怕你连累了桂香嫂。”
“杨楚生,你妈的不准说我老婆!”吴拥军最妒忌的就是这话,跳下自行车,狠狠就骂。
“哈哈,吴拥军,我告诉你,我不但要说,还要在你面前亲她,怎么着?”杨楚生故意来了,气死这家伙才好。
吴拥军的脸青了起来,上次将这家伙带到公社,也在说着他老婆,不过还没说到这样露骨。
“喂,老子我告诉你,我是跑到香港,昨天才跑回来的,哈哈,怎样?气死你!”杨楚生一说完,又笑。
跟这样的人说话,也不用多讲究,图个爽就行。所以,杨楚生说完了笑,是觉得就跟小孩子在赌气一样。不过嘛,看着这家伙听到他要亲桂香嫂的话,那种气的表情,确实让他感觉爽。
到公社了,杨楚生这个候补反gé'mìng分子,一走进公社的大门,注定了让还在公社里的工作人员们都在揉眼睛。
“杨楚生,杨楚生,你……”陈燕吃完饭,天气热,拿着一本红宝书,坐在排练芭蕾舞那块草地的电灯下学习,突然看见这个听说逃港的家伙,惊得叫起来。
“进去!”吴拥军也不知道陈燕是陈书记的女儿,大声朝着杨楚生喊,他走进的是治安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