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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合欢。罂粟与合欢花,灿烂、热烈、*,致人上瘾。
白十二听到过这个名字。
在漆黑的箱中,那两个现在早已死去的人贩子曾经提过她。那是他们的上家,对他们提出要求五个银发少年的女人。
白十二浑身肌肉紧绷。他不想再回到箱子里,就算是成为只能活在地下的老鼠,也要比作为商品关在笼中,未来全部交予他人的金丝雀好太多!
银六迟钝了两秒,他的表情先是一片空白,然后一眨眼,也像是想起来了。
但他的想法明显和白十二不同。白十二竭尽全力想逃,老三卖了他们,白十二从人贩子手中逃脱,争到了廉价的自由;但现在当初收留他的人转手将他们卖了。白十二对未来那种时刻被人掌握的命运充满了恐惧和憎恶,就算这只可能是个梦,他也并不想在自己的梦中被恶心个半死。
银六倒是很坦然,他带着一种少有的天真问道:“罂合欢?当初是你叫人绑一批银发的少年?”
罂合欢挑挑纤长的眉毛:“哦?那两个蠢货当着你们的面提到了我?”
银六乖巧的回答道:“是的,他们提到了不止一次。”
“我还真是备受喜爱呢。”罂合欢笑起来,她手指点了点下巴,“你不怕被卖吗?”
银六说:“如果是跟着你的话……我真后悔逃出来。这里温暖,不会冻死,更不用担着被人发现被人打死的风险。就算是进内城也无所谓,内城不可能比外城更差,反正我现在也只是个流民,不会比现在更差了,不是吗?就算是伺候那些贵族,那也毫无关系。”
罂合欢听了,笑的更开心了。她抿着唇,乐不开支的拍了拍手:“真乖。也亏得那两个蠢货死了,给我省下了十个奈金。想不想要零花钱?我可以给你一个金币。”
银六的顺从对白十二而言是不可思议的,他分明还记得在黑箱子中时对方持续且坚定的敲击。白十二偷偷瞅向银六,银六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简单单纯。这家伙从来没有单纯过,从要求殷绝救出他,再到因为他是同族的原因亲近和信任,再到两个星转后对作为废柴的同族的厌烦和矛盾的掌控欲;银六脸上有过活泼和狡猾,也有过自私,只不可能是真的愚蠢单纯。
甚至他表情中的单纯太刻意了。
银六有自己的计算。少年偷盗团现在除去殷绝只剩下五个人。白十二不顶用,雀四和妹九也从来不是挣钱的主力军;唯一可以依靠的老三已经开始在寻找新的出路。老三已经不可信,银六还不能完全掌控白十二,和他交好的只有妹九。与其再回到可能生活状况大不如从前,凝聚力也消散的差不多的团队,还不如在内城另谋一条出路。
偷盗也好,出卖*也好,只要能够活着,时刻走在钢丝上的流浪儿从来没什么节操。
银六露出了欢欣雀跃的表情,从罂合欢手中接过了金币。
白十二让脸部肌肉放松,好在他紧张的那一刻罂合欢并未注意到他。沉默寡言的人总是不太容易受到别人的瞩目,这是白十二在梦境之外长久以来习惯导致的身体记忆,现在这份记忆早已导入进梦中。
他眨眨眼睛,放软声线,问道:“三哥是不是好早就认识你了?”
罂合欢撑着下巴回答:“没错呢,我可是叮嘱了你们三哥得好好的看着你们,不要让你们出任何问题。今天可真是幸运,你的断腿被医好了,不然还得废我一番功夫。”
白十二得到了确认,眨了眨眼低垂下眼帘。他演技不好,如果在这个时候露出隐隐的不安和嫉妒表情更容易不被提防;不过或许对于罂合欢来说,这两个尚还青稚的少年她还懒得放在眼里。
在胖七出事的那天,酒馆中的老板娘以促狭的笑意指示“你们的三哥去妓院了”——罂合欢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就结交到了老三。在老三认识罂合欢之前,离开教堂时曾对胖七表露出他想干票大的。然而这个本该很关键的“工作”再也没有出现过,罂合欢的出现改变了老三的心思。
他们相交的关键绝非仅仅是情爱。
倘若罂合欢想要银六和白十二两个少年,那么她大可以在当时就将这两个毫无防备的少年取走。交接之所以拖到现在,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老三一直在犹豫,但是按罂合欢说的“叮嘱了你们三哥得好好的看着你们”,这样想来这一点就不太可能;那么只可能是二,罂合欢在等待某个时机。
什么时机呢?白十二低垂着头,他的耳边是银六和罂合欢的说话声,银六很会讨人欢心,罂合欢被逗的咯咯直笑。他静下心来,壁炉中火焰舔舐木柴发出了轻微的噼里啪啦声。他们的影子被火光拉长投影在墙上,晃动着隐隐绰绰。
五个……对了,他们想要的,是五个冰龙后裔的银发少年。
为什么是五个?当初殷绝一开口也说的是五个。罂合欢找上老三时是他们逃出木箱子的隔天,为什么那么快?她是怎么知道他和银六都是属于小偷团队的人?
当初被落下的箱子中还有三个少年,其中有两个是人贩子拿来凑数的淡金发色。如果他们咬死了需要五个银发少年,在银六和白十二逃走后还缺两个。银发是冰龙族的标志,那些人要数量固定的被屠戮的差不多了的过往王族后裔,真的是仅仅想要拿来做鱼水之欢的乐子?
白十二半低着头,视线藏在垂下的额前发丝后。他早已用视线将这间不大且足够温暖的房间的探索了一个遍,甚至一闭眼就能够回想起房内的构造和器具。火原石放在壁炉之上,壁炉边搭着一些柴火。罂合欢身后的墙上开了个密闭的小方窗,另一侧则是一个橱柜;橱柜边挂满不知名画家涂绘的画,其中一部分是罂合欢裸身的画像。罂合欢的床在中间,一侧的矮柜上,放着一盏精致颜色绚烂缠着五颜六色铁丝细条的花瓶,几条枯枝插在花瓶中。房内没有油灯,也没有油桶,更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伤人的器具。
罂合欢道:“那边的弟弟,不如也来陪我说说话?”
她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卧在床上,现在摆了摆手,招呼白十二。
白十二说:“你叫我们来也不是为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