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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看架势是要离开这里,高兴还来不及,今天着实是她的幸运日。
安晓洁按捺下心疼,将背包和行李箱拎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太好还是力气大涨,往日对她而言颇有分量的东西此刻倒不觉得多沉,轻轻松松就拎起来了。
看衣服破的不厉害补一下还能穿,便把衣服原样从洞口塞回去,随后用骨刀在开口上戳了几个洞,再把空闲割的细皮条穿进去打结,保证里面的东西不会漏出来就行。
期间回来的年轻野人也没闲着,将烤肉拿下来抓了绳子捆了,抽空还把一些闲散的东西整进了她平时放东西的小兽皮包里。
而对于安晓洁来说,找回自己的行李自然值得高兴,可凭空多了一个背包和一个大行李箱,她要带走的东西就显得有点多了。
吃的不能扔,骨刀好不容易弄称手她也不想扔,兽皮……如果冬天还没过去,兽皮越多越好,到外面还不定够不够呢。打火石,草绳之类的都是小东西分量不大,又都有用处,自然也要带走,行李箱和背包就更不用说了,里面无论是衣服、刀具还是药品都是她需要的,铁定要带走。
哪样她都不想放弃。安晓洁咬咬牙,决定把东西都带走。
行李箱可以拖行也能负重,把所有东西都带走对她来说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熬过眼前这段。拿出草绳将两个兽皮袋捆在行李箱上,背上背包,躬身矮腰,手臂使力,咬紧憋住口气,勉力半提半抱起行李箱往外走。
她自然可以现在就拖着箱子走,但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虽说野人尊重个人私有没把她的东西拿走,可那背包一看就是被人弄破的,那意味着有人对她的东西好奇,只不过太容易弄坏不实用最后才没人要的吧。也许她小人之心了,可她宁愿小心眼一点,什么坏事都想在前头,总比后面遭殃的要好。
腰压得挺不起来,安晓洁脚步蹒跚,踉跄走了几步,身上的重量几乎将她压垮,脸皮因为太过用力而胀得通红。
正自憋气间,手上突然一轻,她有些傻乎乎地看着年轻野人将箱子提了过去夹在腋下,自然的理所当然。飞快瞥了一眼年轻野人另一只手上的两条后腿肉,再看看自己那大的过分的行李,又想到此刻自己“丈夫”的身份,脸上顿时热辣的厉害,她大概是最无能的“丈夫”了吧。
虽然知道“她”听不懂,在年轻野人从身边经过时还是讷讷道了一句谢,忙拽紧肩带撒腿跟了上去。
那么重的行李对年轻野人像没多大影响,走得飞快,安晓洁小跑着才能不被落下。这还是在她基本每天都有跟着采摘队出去体力得到大幅度增长的情况下。她是见识过年轻野人真正的速度的,知道“她”其实很迁就自己这个“丈夫”了,又怕天冷下来还没赶到目的地被当累赘,因此哪里敢说累,只埋头咬牙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等年轻野人决定停下休息,安晓洁早就累得像条狗似的一屁股赖倒在地,呼哧呼哧大口喘气,手指都要冻掉的天硬生生弄出一头一脸的汗。
真是热死了。安晓洁拉开领口,抹掉一把汗,眼睛看着年轻野人指甲轻巧一划便从其中一条后腿肉上切下一块半大手掌的肉。
年轻野人咬下三分之一的量放在口里嚼,又去抓安晓洁。
安晓洁自然看到他的动作也有心避开,可浑身乏力不及动弹就被年轻野人抓到怀里。
嘴里还有剧烈运动后遗留的铁锈味,加之早上年轻野人生吃血肉的视觉冲击太过猛烈,安晓洁实在提不起胃口吃东西,尤其是年轻野人喂的。她忙捂住嘴巴,摸摸肚子,又急吼吼扭身去兽皮袋里掏草山药饼。抓着饼子对年轻野人比手画脚,示意自己吃这个就可以了。年轻野人冷漠地看了一会儿,抓过饼子扔在一边,把她重新揪到怀里,喂肉。
安晓洁苦着脸咽下嘴里的肉,反胃的感觉革命军似的一阵一阵往上涌,她又不敢当着年轻野人的面吐,拼命压着自己的生理反应,那想吐又不能吐的感觉真不是简单的糟糕二字能形容的。
喂完手上的肉后,年轻野人两根手指捏着饼放回安晓洁面前,还推了推她的手让她接住!
你妹!干干净净的饼不让吃,滚一圈沾了一面的土才给吃,这都什么人啊?!
看她不吃,年轻野人又将饼子往她嘴边凑了凑,嘴里发出“吃”的发音。
其实她已经很不计较干净不干净的问题了,看着脏兮兮的饼子和上面同样脏兮兮的手指,安晓洁想着,默默接过饼子,粗粗拍去饼上粘的草屑和泥土,恨恨咬下。
是谁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