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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松林在门旁按了指纹，门自动打开，他望进去，林天虹已经穿好了衣服面向门口站着，依然是那浅蓝色的薄纱上衣跟奶白色的裤子，很清爽，只是她神情萎靡，头发蓬乱，看上去让人心疼得很。
福松林眉头轻蹙了一下，心没来由地缩了缩。
他迟疑了一瞬，随即进来关好门向林天虹走去。林天虹望着他的视线中有几分畏惧，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福松林又换上了一惯的亲和面孔，面带笑容温和地说：“我帮你梳梳头。”
林天虹垂了头，既没有后退也没有拒绝，像是默许。他便走至她身后，以手指代梳小心梳理。林天虹的头发已经九成干了，发质很好，浓黑柔顺，手感滑腻。
沉默了一会儿，林天虹低低地问：“你是故意吓我的吧？那船是你遥控开回来的是不是？你报复我？”
福松林的手指停在了她的发间，一秒钟后，微冷的声音传至耳边：“不错。我警告过你不要过度挑衅我，这是对你的惩罚。那船实际是这里的海洋观光船，是我们跟船厂特别订制的，走不远，能自行操控，也能被遥控。而你去的区域，是我们的养鲨场，船上装上摄像头。我在控制室里的视频中观察着你，是我把船带回来的。看样子你受到的惊吓不小。”
虽是心中愧疚得没办法排遣，福松林还是不愿意在林天虹面前露出心迹。这是老大的女人，从此他只能站在她命运的边缘，没必要拉近两人的距离，那样对两人都只有坏处没有益处，她要怨恨就让她怨恨去吧。
林天虹眉宇间轻易可见的惊惧，使她身上多了一种无助的小女子气质，让人忍不住想呵护怜爱。是他粉碎了她强大的内心，福松林眼眸中流露出一点苦涩，暗自叹了口气。
林天虹渐渐皱拢蛾眉，她的韧性渐渐修复了自己，理智也已回笼。她紧紧咬住下唇，眼中狠意渐盛。一个李君如，一个福松林，她记下了这一笔。走一步算一步吧，她不信自己就一直这么背下去。
林天虹只觉得正梳理自己头发的手指令自己头皮发麻，她前进两步甩开了它转过身来，望向他的黑白分明的眸子意味悠远，却沉默不语。
福松林看了她两秒钟，轻轻开口：“回去吧，钟涛应该快回来了。”
她沉默地点点头，随他出门而去，他关好干燥室的房门领着她朝原路回去。林天虹此时只能只能听天由命，在钟涛面前，她的底线已失，还能更糟糕吗？不然，又能去哪里？
她低头走着路，依然腿软，总有种要跪下来的感觉，那些鲨鱼给她留下了可怕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