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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照进屋里,脚步声从窗户那里传来,一步一步地朝着床沿靠近,一道黑影在月光下拉长,投在了床上。
黎季月阖眼假寐,握着刀柄的手在被单下微微发颤,鼻间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浓烈的烟草味混合木香气。
脚步声越来越近,床上似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床的另一端,发出轻微的声响,一阵熟悉的味道,随之袭来,身体被人沉沉地压住。
脸蛋上一阵酥酥痒痒的感觉,男人的手掌在脸上慢慢地游离。
黎季月心尖发寒,果真是他,这样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触碰,真的是他!黎季月的心紧紧地缩着,悲愤痛楚一阵阵袭来。
钟成御触碰的手指愈发滚烫,唇覆在女人的唇上,轻柔地含住她的唇瓣。
黑暗中,“啊~”钟成御痛哼一声,掌心一把握在了黎季月的小手,那柄锋利的刀顺着女人的小手刺进男人腹部,鲜血从腹部涌出,一滴滴地落入黎季月衣衫。
男人墨色的瞳仁愈发扩大,黑曜石般的光芒锐利地射向身下,黎季月忿恨地睁大了水眸,眸光泛着颤抖的光芒,那一丝丝的光芒透着极大的怨恨,唇瓣紧紧地抿住。
“这么恨我?恨到想杀了我?”钟成御眸低划过一道痛楚,坚韧的心在这一刻支离破碎般撕扯开。
黎季月颤抖地松开了那把刀,伸出双手想要去推开身上的男人。
钟成御一动不动地死死压住黎季月,“你真的这么恨我?”
黎季月眸色莹润,泛着颤抖的泪光,“钟成御,我恨你!我恨不得你立刻就死!你就是个畜生!“
钟成御捂着腹部的伤口,双腿落地,靠在墙头,黑暗中那一对墨色的眼睛越发澄亮,亮得夹着一抹伤。
黎季月踉跄地翻身落地,借着窗外的月光,警惕地看着靠在墙头的男人,不近不远地站着。
“钟成御,你滚,这是黎府,我不想见到你,你滚!”黎季月冷声喝斥,声音微微发颤。
钟成御眸光幽幽,看着昏暗中女人清澈透亮的水眸,听着女人唏嘘愤怒的声音,眸底染上一层落寞,“月月。。。”
黎季月双手捂上了耳朵,气恼地摇头,“不要这么恶心的叫我,你不配叫我的名字!钟成御,你快滚,你再不滚我要喊人了!这是在黎府!不是在南洋,更不是在你的金蛇岛!我不会任由你为所欲为!“
黎季月情绪越来越激动,泪水涌上了眼眶,她无法想象两个夜晚被这个可恶的男人轻薄强占,自己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
钟成御靠在墙头,剑眉紧皱,眸底的落寞一点点网成一层纱网,盖住了他的眼睛,他听着女人狠绝的话语,看着她驱逐自己,避自己如蛇蝎的反应。
这一刻,钟成御的心口像是一块玻璃,被人用板斧狠狠敲击,玻璃瞬息间被击的粉碎,心口碎裂的声响一点点在心尖上回荡,整个心口填满了玻璃碎片。
“钟成御,我让你滚!你听到了没有?”黎季月颤抖着手臂,指向了钟成御。
钟成御冰冷的目光凝结成霜,低哑的声音,“月月,不想我吗?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吗?
黎季月听了,禁不住流着泪水笑了,笑得凄楚苦涩,“呵呵~!想你?当然会想!可是我真的不想想到你,我很怕想到你,因为我一想到你,全部都是恐惧的噩梦,全部都是恶心下流的画面,令我想吐!钟成御,说真的,在我眼底,你真的很丑陋很恶心,丑到令人想吐!恶心到让我不想多看你一眼!“
钟成御血液在这一刻凝固住,心口疼得抽搐,碎裂的心口犹如玻璃碎片,全部埋进心口深处,一点点地割开。
“钟成御!你到底滚不滚?”黎季月伸手一把拿过桌上的台灯,握在了掌中。
钟成御捂着淌血的腹部,放柔了目光,“月月。。。我受伤了。。。替我。。。”
“滚!!”黎季月狠声落地,截断了男人的话语,眸底的怒气夹着泪水,抽泣地发怒。
钟成御捂着腹部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一滴滴延伸到窗口,钟成御脚步停在了窗旁,一手捂着伤口,回头看着黎季月,声音冰冷透不出一丝的温度,“黎季月,你当真如此对我?”
“钟成御,你个恶棍!我没有喊我爹和大哥来,将你千刀万剐,已经算便宜你了!”黎季月眼眸泛着泪水,两张唇瓣噙着酸涩,痛哭地骂着。
一想到在自己的闺房里,毫无知觉地被这个男人凌辱了两个夜晚,黎季月气得浑身颤抖,“钟成御!你滚!我黎季月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你真的太恶心了!滚!”
话落,黎季月双手抬起手中的台灯,朝着钟成御砸了过去,“快滚!”黎季月吼得泪水涟涟。
台灯撞落在钟成御的膝盖上,钟成御吃痛皱眉,深不见底的幽潭,腾起一缕缕痛楚的光芒。
钟成御一手捂住腹部的伤口,落寞地离去。。。身影淹没在夜色中,踉跄着步子翻过后花园的围墙,背影极其狼狈。
房间里,黎季月看着钟成御离开了房间,立刻上前,一把关上了窗户,紧紧地合上,随后拉过窗帘,将窗户围得密不透风。
黎季月蹲在窗旁,颤抖地哭泣,这个混蛋畜生,竟然能够无耻到爬窗台来轻薄自己,只怪自己心不够狠,刺中他身体,刀尖却不敢往深处捅,更不敢让爹娘知道。。。
黎季月哭了半晌子,拉开了房间的灯,耀眼的灯光晃亮了一室,床上,地上,鲜红未干的血渍,夺目惊心!
房门外猝然响起敲门声,”月月,你在房间里做什么,那么大声的动静?“门外响起黎啸关切的声音。
黎季月抹了抹泪水,稍稍平复下情绪,佯装正经,“爹!我没事,做噩梦了,很快就睡觉!”
门外的黎啸静默了片刻,“那好,月月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来找爹!”
“爹,我知道了,你赶紧去睡觉吧!”黎季月催促着,生怕被他发现屋里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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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钟成御处理完腹部的伤口,靠在阳台外的藤椅上。
赵寻不停地打着哈欠,倒了一杯酒,递给钟成御,“少爷,少喝点!”
“酒瓶给我!”钟成御绕开那杯酒,扬起手,目光冷凛,声音冻如寒川。
“少爷。。。”赵寻犹豫了。
“给我!快!”钟成御厉声喝道。
赵寻无奈地叹气,将酒瓶递给了钟成御。
钟成御拧开堵在酒瓶上的木塞,仰头猛灌了几口。
“少爷,你不能这样喝,会影响伤口的恢复!”赵寻焦急地劝说。
钟成御嘴角淌着些许溢出的酒水,目光森冷地盯着阳台外,天际那一轮未满的上玄月,月亮残缺了一角,好似残缺的心境。
天空黑漆漆的,仿佛刚刚被墨汁染过了一般,一切都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只是间或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时间似乎从未这么安静过,又或许本就该是这般的安静。
赵寻站在一旁,眼皮子犯着困,却不敢离开半步,他觉得今夜的少爷情绪不太对劲。
“赵寻。。。”
“哎,少爷,怎么了?”
钟成御捂着痛得发堵的胸口,“你心痛过吗?”
赵寻愣了一下,“少爷,这个?”
“有过吗?”
赵寻想了一阵子,“有过!”
“何时?为什么心痛?”
赵寻认真地回道,“在我十四岁那年,我母亲过世,我心好疼!”
钟成御听了,发红的眸色转向赵寻,复杂地盯着赵寻,看了一阵子,冷嗤一声,“你那不是心痛,是心疼!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