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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季月看着天幕上不断绽开的烟花,身旁的成司漠看着不远处的钟成御,声音黯哑了几分,“月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黎季月摇了摇头,眸色凝重,“我也不清楚,他现在的身份是我的表哥!”
“表哥?!这到底怎么回事?”成司漠惊诧地拔高了声音。
烟花下的钟成御,眸色森冷落在黎季月和成司漠身上,单手插在西裤里,一步一步走来,最后站定黎啸和钟倾城面前,浅笑道,“姑姑,姑丈,初次见面,听闻黎家千金我的表妹生辰,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就准备这点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钟倾城和黎啸对视了一眼,钟倾城勾唇莞笑道,“你叫成御是吧?”
“嗯!成功的成,古时候御驾亲征的御!”钟成御不缓不急地自我介绍,深邃的眼睛,没有一丝波澜,好似很平静。
钟倾城点了点头,笑道,“成御,你有心了,姑姑很喜欢你这份礼物,看得出大家都很喜欢,谢谢了!”
黎啸没有过多言语,沉默看着眼前已经长得高大挺拔的钟成御,像极了当年的钟齐麟,那双眼睛包含了太多的复杂。
钟成御转目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黎季月,当着众人的面,走了过去,站定黎季月跟前,黎季月紧张地捏紧了手心,抬眸看着钟成御,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表妹,初次见面,我送的这份礼物,可还满意?”钟成御笑得清风朗月般轻松,好像真的是初次见面一般。
一旁的成司漠锐利如寒刃的目光射向钟成御,却只能隐忍无言。
黎季月一下子语塞了,她不知道钟成御竟然能够假装得如此之好,沉吟片刻,冷声回应,“满意!表哥有心了!”
钟成御眸光闪烁,笑得冷沉,“满意就好!就怕表妹不满意!”
钟成御随即将目光收回,有意无意般随意往黎季月边上一站,跟着若无其事抬头,看着天空绽放的烟花。
黎季月猝然感到身侧一股股悚人的凉意,身子僵住,另一侧的小手瞬间被成司漠握住,黎季月侧目看向身侧的成司漠,她看见他眼底那一抹安慰的柔意,示意自己不要太过惊慌。
烟花燃放完了,宾客渐渐散去,大厅里,众多的仆人在收拾宾客离去后的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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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府的偏厅,沙发上,钟成御坐得闲然,黎季月和成司漠坐在一块,黎啸和钟倾城坐在钟成御对面,黎翰天随意站着。
黎啸看了一眼一旁的成司漠,沉声开口,“成先生,天色不早了,我家里还有些家事要谈,请你先行离去!”
成司漠闻言,目光黯淡了下来,转向对面的钟成御,深深地注视了一眼,起身,“伯父,伯母,那我不便叨唠,先行告辞!”
黎季月一下子起身,“司漠,我去送送你!”
“站住!”黎啸一声令喝。
黎季月错愕地回头看着黎啸,“爹。。。你?”
“成先生会自己走,你不用送,坐下来,家里正好还有客人!”黎啸沉声落地。
黎季月听了,看了一眼对面的钟成御,他的目光浅淡,唇角扬着深意的笑容。
“月月,不用送我了,明天再来找你!”成司漠落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黎季月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她的目光又一次看向钟成御,只见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处,黎季月微微松了一口气。
黎啸点燃一支烟,吐了一口烟圈,看向对面的钟成御,“钟成御是吧?何时来的香港?来香港做什么?”
“刚来不到一个月,在这里开了三家贸易行,主要是来经商!”钟成御不缓不急地回应。
黎啸弹了弹烟灰,“你从南洋过来?”
“嗯,正是那里!”
黎啸眸色森幽,“刚才那位成先生也是南洋过来的,你可认识?”
钟成御抬眼看向黎啸,直言不讳,“认识!他爹和我爹算是死对头!”
“你爹?”黎啸微蹙剑眉,手中的烟灰抖落了一大截。
“算是我养父!”
黎啸心一下子明白了,盯着钟成御的眼睛,“那你可记得你爹是怎么死的?”
钟成御面目平静,镇定地回道,“记得!被自己的炸药炸死了!”
黎啸静默了,深吸了一口烟,一旁的黎季月有点混乱地听着这一来一去的谈话,心里隐隐不安。
“你和商会的李会长很熟悉?”黎啸继续开口。
“不算熟悉,算认识,我开了贸易行,刚刚进入商会!”钟成御不缓不急地回道。
黎啸思虑了下,这商会里新增人员,也实属正常,难道真的只是来香港经商,看着不像那么简单。
一旁的黎翰天转了转脑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朝着钟成御开口,“你也是南洋来的?我妹妹曾经流落南洋一段时日,既然你认识成司漠,可见过我妹妹?”
黎翰天话语一出,钟成御和黎季月相视了一眼,黎季月一下子脸色刷的变白,心里很是紧张,眸色闪烁。
钟成御却是摇了摇头,“没见过!表妹我是初次见到,不知道表妹还流落过南洋,有这等事?”
钟成御一脸迷茫的样子看着黎季月,反问着,黎季月一下子噔得紧张,连连摇头,“我。。。我没见过这位表哥!我不知道!”
黎翰天看着黎季月慌乱地摇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黎啸的目光锐利地落在了黎季月那双不停揉着的小手,说不出的感觉在心间腾起。
黎啸目光随即落在钟成御身上,钟成御的目光含笑地对上黎啸,“姑丈,表妹是何时流落南洋?去了南洋哪里?”
黎啸直视钟成御的波浪不惊的神情,沉默了片刻,“事情都过去了,不值得一提,既然没见过,那就算了!”
黎啸没有在这里多做盘问,继续问了钟成御在南洋的过往,钟城御依旧一脸平静地回答,黎季月一边听着,时不时偷偷地瞅了瞅钟成御,那样子装得还真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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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钟成御离开了黎府,书房里,黎啸手背在身后,看着窗外的繁星,思绪幽幽,曾经和钟齐麟的恩怨过往如数划过脑海。
钟倾城端了一碗糖水走了进来,缓缓走到黎啸身后,“阿啸,你怎么看钟成御这孩子,他说的话可信吗?”
黎啸转过身,接过了钟倾城手中的那碗糖水,勺了一勺,落入口中,“不能完全信!这孩子和他爹当年一样,城府太深,防着点!”
钟倾城柳眉微蹙,眸光泛着忧心,“阿啸,你有没有发现月月她哪里不对劲?”
“她从回来以后,就没有一天对劲过!”黎啸沉声落地,勺着碗中的糖水,缓缓地落入口中。
钟成御摇了摇头,“阿啸,我是觉得她好像。。。”
“你觉得她好像和钟成御认识!对吧?”黎啸放下手中的碗。
“阿啸,你也这么觉得,是吗?”钟倾城立刻追问道。
“钟成御看不出一点破绽,不过月月这孩子,表情和反应都藏不住事,她的反应太过慌乱了,只是她不想说,我们也是问不出!”
“阿啸,那该怎么办?你说月月在南洋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和成司漠又是怎么回事?你派人去南洋查得怎么样了?”钟倾城焦急地追问。
黎啸走到书架上,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了黎季月,“这是我让人去南洋调查成司漠的资料,只是调查回来的,太过简单,他和月月的事情,打探回来的只是月月在他府上住过一阵子!”
“阿啸,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钟倾城一边翻动着手中的资料,一边询问。
“再派人去调查下钟成御,他老子的死和我们有很大的关系,他突然出现,不是件好事!还是查清楚点好!”黎啸坐了下来,靠着椅子。
钟倾城走到黎啸后头,伸手替他捶着肩头,“阿啸,我真的很担心月月,这孩子从回来到现在,总是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
黎啸伸手握住了钟倾城的手,“别担心,月月有我这个爹在,她不会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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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黎季月靠着窗前,看着楼下对面那片黄杨树,树下空荡荡的一片,思绪凌乱,钟成御走后,黎季月从爹娘那里得知了一些上辈人的事情,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仇恨的恶魔,竟然会是自己名义上的表哥,而当年他的父亲竟然爱的人是自己的母亲,这算是什么混乱的关系!
黎季月看着窗外的繁星,回想起南洋,和钟成御发生的一切,脑袋里一片凌乱,事情为何会发展成今天这样,若是早知如此,那时候一下客船,自己就不该贪嘴。
时间过了几日,黎季月没有再正面见到钟成御,但是每次和司漠外出,那种被人盯梢的异样总是萦绕周身。
这天早上,一如以往,黎季月下了楼,就看见成司漠坐在沙发上,再一看,黎季月停下了脚步,她看见钟成御竟然也坐在沙发上,黎季月心怔了下,下楼的脚步越来越慢,直到来到沙发前,成司漠一下子站了起来,旁若无人开口,“月月,今天带你去看电影!你快点去吃早饭吧!”
黎季月看了一眼一旁的钟成御,交叠双腿坐着,没有任何的反应,面目泛着寒意。
黎季月朝着饭厅走去,迎面撞见黎翰天,黎翰天径直走到沙发对钟成御开口道,“钟成御,走,去看看你的贸易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