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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闻此,顿时明白。原来幽冥知道他想强要幽映的事,他缓和一笑:“说利用未免太过了,是你自愿心甘情愿帮我杀寒陵王,已绝了你姐姐的念头,怎么反倒说起我的不是?何况,这几十年,我对你姐姐的好,你都看在眼里。仅仅因这一件事,你就断定我不爱你姐姐,岂不是太冤枉我了?你姐姐一心系在寒陵王的身上,我若什么都不做,不等于将你姐姐拱手相送吗?”
“这……”幽冥说不上来,释对幽映的做法确实不妥,但几十年的嘘寒问暖不假,只可惜两个人始终看不上眼。这大概就是孽缘吧,他哀叹了一声。
幽映察觉到幽冥这态度似有被释说服的势态,狠揪了一下释的耳朵,“别跟这种心机城府太深的人走太近,他总有千百种方法说服你心甘情愿被他利用的理由。”
“知,知道,松手。”幽冥吃痛的捂着耳朵,他又没说要相信释,幽映对释也太敏感了。
释斜睨了一眼,对幽映说:“别一副幽怨的眼神看我。那天我是中了邪,才会对你那样,再说,到最关键时刻,我还不是顾及你的感受,放了你么。”
“你还有脸说?”幽映甚是懊恼,听释这口气,是要她感谢释的宽容大度咯?
释听这大发雷霆的口气,推了步,“不说就不说。对了,人和吸血鬼的斗争日益渐深。不少吸血鬼被人类屠杀。不如把寒陵王带回吸血鬼中,让他重新主导政权吧。”
前世,风岩是吸血鬼中的皇。拥有最纯正无上的血统与天赋,在他的统治下,吸血鬼隐匿与黑色裂缝中,不被人察觉。而随着释、幽映、风岩三人感情的纠葛,风岩的意外死亡,吸血鬼乱成一团,由于繁衍的方法复杂而又困难,知道的吸血鬼甚少,加上与人类交恶,近几十年,吸血鬼的数量逐渐减少,濒临灭亡。
幽映听到释这番话,狐疑抬起目光,“你的想法好是好,可我不认为你有这样的好心,按道理,你不萌生杀害寒陵王的想法就不错了,还会想着带他回去?呵。”表情皆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其实她心底是想带寒陵王回去的,至少寒陵王在黑色裂缝,她就有办法让寒陵王想起前世跟她的种种,至于让寒陵王保护吸血鬼一族,她觉得可有可无。她要的不是整个族的安宁,仅是寒陵王一人而已。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对我也有误解。可寒陵王是我亲弟,我不会对他绝情。”释郑重的说。寒陵王对他的行为,瓦解了他仇恨的心。他一直争夺爱情,却无视掉远在爱情之上的亲情,他不会再伤害寒陵王了,努力尽到当哥哥的职责。
幽映并不理解释的悔意,冷嘲着:“不会?是你狠心用木桩刺中寒陵王的心口,又是你点燃木桩中的油,让寒陵王死于非命。你不会绝情?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狠毒。我劝你不要假惺惺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伤害寒陵王的。”
释听到幽映这么说他,脆弱的心早已支离破碎,“你认为寒陵王会稀罕你的保护?而且,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至少寒陵王对我这个下不去手,可你呢,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你觉得这一世在寒陵王的心里,我跟你,谁来得更重一些?”释勾起笑意,幽映之所以放不下寒陵王,是还记着寒陵王的情,想着寒陵王的好,他要是不说些恶毒的话来让幽映认清现实,幽映会一辈子活在上一世的梦幻中,无法醒来。
“你……”幽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不甘的说:“释,你给我听好,我一定会让寒陵王重新爱上我,就像前世一样,只爱我一个。”
“我倒是觉得寒陵王只爱明澜一个。”释交错着双手,置于腋下。
“那我们走着瞧。”幽映高傲转身, 不耐烦的对杵在原地的幽冥吼道:“还愣在那干嘛?走。”
幽冥没见过幽映发这么大的火,赶紧跟了上去。
释逗留在原地,神色复杂。
新房里
寒陵王在屋内来回踱步,等待大夫的整治。莫离跟苏婼嫣伫立在一旁,欲言又止。
“把个脉也要这么久?是不是长时间没问诊,人老糊涂了?”寒陵王极为不悦的说。
“族长,老夫不敢。”大夫一惊,手一抖。
这已经是第八次了,苏婼嫣实在看不下去,“寒陵王,你是族长,我没有权力命令你,可你若再这样打扰大夫把脉,我就要跟莫离联手,把你赶出去。”
“我,我这不是着急吗。”寒陵王停下凌乱的步伐。
“你急也没用啊,耐心等等。”苏婼嫣语气缓和。
“莫离,你说我咬了明澜,她会不会死?”寒陵王忧心忡忡,将心中的顾虑说出,他咬过的人,没有一个活着。所以他清醒后看见明澜手腕有他咬过的痕迹,悔恨不已。
莫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寒陵王是知道结果的,只是不想面对。
就在莫离犹豫着要怎么回答寒陵王的话,大夫恰好已诊断完,他起身,双手浸到水盆里,接着用滚烫的热毛巾擦拭,应道:“族长,有件事,老夫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急死我你就开心了?”寒陵王态度急躁。
“族长恕罪,依老夫之见,明澜姑娘……”大夫如实禀告,话才说一半,被寒陵王纠正,“是族长夫人。”
大夫连连点头,继续说:“是,老夫口误。明澜姑……”看到寒陵王投来的冷眼,立即改口:“族长夫人失血过多,导致昏厥。与此同时,老夫发现她的脉搏发生改变,这意味着她体内有某种物质正悄然改变。”
改变?难道是被同化,要变成吸血鬼了?寒陵王猜想着。“她,有没有性命之忧?”
“身体很虚,如果熬不过这几天,有没有危险很难说。”大夫捋了下长须,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他生平第一次遇见,相当奇怪。他给明澜把脉的时候,第一次是逆流,加上寒陵王一直打扰,他以为是诊错了。于是,他又认真诊一次,灵力没有问题。就在他准备收手时,灵力悄然逆流,只是极少部分,如若不仔细查看,定当分辨不出来。而且,灵力逆行,一般当场死亡,而明澜活得好好的,他才拿不定主意。
“你说物质改变,指的是什么?”寒陵王追问,大夫这意味深长的话,总让他有种不好的想法,莫非是明澜中了他的血毒不成,但真如此的话,明澜应该在他吸血当场丧命才是。
大夫躬身:“族长,恕老夫见识短浅,这种怪异的现象闻所未闻,老夫不敢妄下断言,待老夫回去之后详查医书,再来回禀。”
“你……连什么原因都诊断不出来,我平常养你们这帮仆人还有什么用?”寒陵王顿时火大。
“族长息怒,老夫总得弄明白才能下定论,对症下药才是。这不清不白随便下药,万一害了夫人,那老夫的罪过,可就大了。还请族长给老夫两天时间,让老夫查。”大夫俯身,拜了拜。
寒陵王明事理,知道怪罪大夫也无济于事,“既然你说了两天,我就给你时间,要是两天内,你治不好明澜,别怪我把你送陵园给活埋了。”
“老,老夫知道。”大夫吓得不轻,抬袖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渍。寒陵王对族人一向赏罚分明,看来这次,他可有得受了。
“还不快去?留在这让我请你喝茶?”寒陵王见大夫傻愣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明澜未醒,体内的物质不明,大夫还有心思在这站着发呆!
寒陵王发飙还带着冷意,大夫忌惮不已,急忙退了去。
“王,你和大夫置什么气?再说了,明澜没死,安然无恙躺在这,证明她没有像我,中血毒。没中毒,就不会死,命先保住,再慢慢查体内的物质呗。”莫离乐观的说。
寒陵王一脸忧郁,“你还好意思说,我不受嗜血魔性的控制,你也不受控制吗?看见我吸明澜的血伤害她,还任由她这么做?”
“王,没你这么冤枉人的。”莫离很是委屈,“你也知道明澜那性子,她决定好的事,是我阻止得了吗?她还是族长夫人,我不过是一介神使,哪敢越权。至于你,我更不是你的对手了,别说我阻拦你,上去就是死。好在当时释在场,拖延了下,给明澜思考的时间镇住你的魔性。”
“他,又没有受伤?”寒陵王低声而问。
“王,你不会真把这人当兄长了吧?”寒陵王关心释的态度,让莫离很不爽。释杀了药尊,还给神族添了不少麻烦,这种人,是没有资格当神族族长的兄长。寒陵王认释,他可不承认释的身份。
寒陵王没有正面回答,“我不过是问下他的情况而已,你未免太敏感了。”
“休想骗我,你在乎释,不然不会在明澜替药尊报仇时,拦下明澜,还替释求饶。”莫离有条不紊的分析道。
“跟明澜呆久了,你这脑袋也好使了。”寒陵王轻笑。
“再好使也没你脑袋灵光。你越是转移话题,我越是能看穿你的想法。不过,我奉劝王,释是吸血鬼,人鬼殊途,和你有关系也是前世的关系,你已经轮回了,是神族族长,跟他们没有任何关联。”莫离站在神族族人的角度,对寒陵王说。
寒陵王明白莫离的言外之意,“我身为族长,不会抛弃族人,其他的事,你不用管。”
“王!”莫离情急之下,反问:“前世的释你要在乎,未必前世的幽映,你也要在乎?”
“够了!”寒陵王盛怒,这两件本不相干,怎么能混为一谈,就算是好心,莫离也不能干涉他的想法。关于释,他会在恰当的时候,做一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