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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公子,你大费周张进药王谷,要取的那些药材是为了救谁呢?”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容书瑶面色突变,很快就恢复如常,“公子,自取便是,小女子先失陪了。”
“姑娘请便。”
厉经义看着容书瑶的背影,喃喃自语,“她为什么不杀我?”
闻言,孟晨曦笑道:“你大可因内疚而自杀啊,不过,你我都知道,你舍不是死。”说完,瞥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扬长而去。
舍不得死?
厉经义低头,苦涩的笑了。
的确,他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若非如此,他当年又怎么为了活下去,在药王谷留下一世孽缘。
孟晨曦很快就在谷中找到了他要的药材,临走前,他来到小木屋,“容姑娘,在下已采到想要的药材,这就要出谷了,不知姑娘方不方便出来一起喝杯茶?”
嘎吱——
容书瑶拉开书,从房中走出来。
她的眼睛红肿,很明显是躲在房里哭过了。
孟晨曦只当没有看见,反客为主的烧水沏茶,“姑娘,请!”
“公子,请!”容书瑶接过茶杯,看着孟晨曦,问道:“不知公子还有何事?”
淡淡的扫了遍地是奇珍异药的山谷,孟晨曦认真的看向容书瑶,“容姑娘,我知道,姑娘从小生长在药王谷,对金钱之类的身外之物视为粪土。只是,在下认为,姑娘还是会时常猜想谷外的世界,还是希望有知己朋友。”
“公子说这些,所为何意?不妨直说。”
“在下是一个大夫,也有不少医馆,对药材自然是爱之惜之。现在还租了田地准备种药材,不知姑娘能否在开春前供一些药苗给我?这药苗的价钱,姑娘尽管提。”
刚刚找药时,孟晨曦看着珍稀的药材,心里就有了主意。
普通的药苗,他可以想办法,可一些珍贵的,他想从这里引出。
容书瑶一怔,没有想到他会提这个。
她起身,回房。
不一会儿,她重新返回院里,提着两个大包袱出来。
“这些是我平时收集下来的种子,今日就送公子了。至于公子刚刚提及的,恕小女子不能答应。药王谷还是清静一些好,如公子所言,我有时也会向往外面的世界,但是,我最想的还是守在这里。”
她举目望着山谷,眸光满是眷恋。
外面或许很精彩,但她知道,一定也有相等危险存在。
如此权衡后,她更想要守护药王谷的宁静。
“在下孟晨曦,他日姑娘若是出谷了,可到【永康医馆】,只要报上我的名字,他们便会通知我。如果姑娘有事,也可以让他们帮忙,或是通知我。”
这个容书瑶,他承认,没有看透。
不过,他也没有打算看透。
因为,他知道,他们之间,只是彼此生命中匆匆的过客。
容书瑶点头。
“如此,小女子就不送了。”
“姑娘保重。”
“公子慢走!”
“告辞!”
“请!”
白虎上前,接过两个包袱,泰森则背着了从谷中采来的药材,三人在容书瑶的目光下,匆匆离开了药王谷。
容书瑶没有去管坟前的厉经义,她在房里呆了一个下午,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明白了。把他带到娘亲的坟前,让他知道自己的过错,或许,这样就够了。
一个人,一辈子都良心不安,这才是最大的折磨。
那个孟晨曦说得对。
她来到容傲寒的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厉经义,“你走吧!”
“什么?”厉经义微张着脸,那表情惊讶极了。
她这么大费周张的将他带回药王谷,现在又这么干脆的放他,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让你走!”容书瑶的目光投在墓碑上,悠悠的道:“我相信!我娘也放弃了,人死,从此恩怨两消,你走吧。”
“你跟我一起走吧?”厉经义起身,目光切切的看着她,“请你给我机会,让我弥补你。”
“你从来就不欠我什么,何来弥补之说?”容书瑶疏远的看着他,“希望我娘在九泉之下已喝下孟婆汤,一身轻松的投胎,来世,希望她能够遇到一个她爱的也爱她的。”
厉经义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尴尬的看着容书瑶。
“那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必知道。”容书瑶淡淡的看着他,不带一丝感情,“在我的生命中,从没有父亲这个词,而你也无需多我一个女儿。再见,保重!”
话罢,她纵身离开,消失在厉经义眼前。
厉经义扑嗵一声跪在坟前,老泪纵横,“傲寒,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的。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若泉下有知,请你忘了我,来世不要再遇到像我这样的男人。”
厉经义在容傲寒的坟前跪了三天三夜,最后来到小木屋前,踌躇几番,还是沉默,一瘸一瘸的离开。
容书瑶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着他离开。
泪然潸下。
……
“唉……”安宁坐在木桩桌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离开十天了,到现在还杳无信息。
夜里的牛角村,很静,很静,除了偶尔的狗吠声,就只能听到不知名的虫鸣。天空中,残月挂树梢,繁星点点。
安乐从屋里出来,站在她身边,“姐姐,进屋吧,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没事!我再坐坐,你先进去吧。”
“不,我想陪陪姐姐。”
安宁起身,牵着她,“走吧!咱们都进屋。”
“娘,你别总是在晚上做针线活,这样会伤眼睛的。”安宁进屋,大步过去,强行拿下顾氏手中的针线,“洗洗睡吧。”
“你这孩子,自己不还没睡吗?怎么就管起我来了?”顾氏嗔了她一眼,从针线篮里拿回还没有缝完的裙子,“天凉了,我想给你们姐妹做几套秋装,再过段时间,还得缝几套冬装。”
“娘,衣服直接到镇上的成衣店去买,不用你这么辛苦。”
“你这孩子,娘做的和成衣店的能是一样的吗?”
安宁见自己劝不动她,便挽上她的手臂,依偎着撒娇,“是的,娘做的衣服是温暖派的,成衣店的肯定不能相提并论。我这不是心疼娘嘛,怕你伤了眼睛。”
安乐也照样学样,挽住顾氏的另一手臂,“对啊,我和姐姐都希望娘亲能够好好休息。”
顾氏笑眯眯的左看右看,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娘亲有你们两个贴心小棉袄,真是修来的福气。”
母女三人在房里聊天,时候不早了,安宁看着顾氏和安乐睡下,自己则去了隔壁孟晨曦房里看练习针法。
午夜,小山村更静了。
安宁收起银针,从长案上拿起一本医书,反正也是睡不着,不如多看一会书。
忽然,风从窗外吹进来,烛火忽明忽暗,安宁连忙放下书,走去关窗。眼前黑影闪过,一道银光窜入眼帘,紧接着有股杀气扑来。
电石火光间,安宁迅速侧开身子,避开了致命的一剑。
黑衣人跳了进来,安宁顺手抄起一旁的花瓶,用力朝那人头上砸去。哐当一声,那人瞪着安宁,举剑朝她刺去,“找死!”
千均一发间,暗卫用暗器打掉了黑衣人手中的剑。
“安宁姑娘,小心!”
安宁连忙应道:“我知道了。”
暗卫跳了进来,三招五式就把黑衣人拎了出去。
安宁松了一口气,透过窗户看去,只见院子里,暗卫和黑衣人已缠打了起来,当当当,兵器相挡的刺耳声音打破了小山村的宁静。
村里的狗不停的吠,一下子,全村的人都醒了,只是听着打斗的声音,无人敢起床去看。
幸好,那些黑衣人并不是暗卫的对手,不一会儿,便被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