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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了没?”我催促问道。
对面默不做声。
“我可出来了,要是叫我看见什么鸡胸啊,肥肚啊,我可不负责啊!”
静默依旧。
我偷骂药奴这家伙好讨厌,非要我陪他来河边洗衣服,说是我把他的衣服弄脏了,他打死也不穿脏衣服回去。
我试探性地走出树干后的阴影,见他将洗得崭新的白衣架在荆藤上,铺展开来。
“你怎么穿着内衫啊?”我以为他会连內衫一起洗掉。要是樱祭夜在,他估计巴不得脱个精精光光。
“你个没嫁人的姑娘,说这种话合适吗?”
我想姐什么男人的胴体没见过,光是孽镜谷那些烂皮不知看了多少具,而且我记得当初还是他引导我看了墨轩的……
额……虽然我当时的的确确是在看烤鱼。
我现在饿的只想看烤鱼的胴体……
药奴将顺滑的长发散挽在肩侧,婀娜又多情地走过来道“脱衣服……”
“啥玩意?”我环住胸,警觉的死盯住他。
“衣服脏乱差,我顺便给你洗洗……”
“那我的清白呢?”
“……”
“给你……”怕他反悔,我兴高采烈地把外层罩衣脱给他洗,总觉得仿佛回到“寂雪啼苑”,他四年来悉心地照料我所有的饮食起居,只差给我洗衣服。
今天刚好使唤使唤傲娇男,让他为虎作伥,残害我这个善良的女孩……额……少女。
看着药奴在河边认认真真洗着衣服,突然间觉得虽然他在给虫儿洗衣服,可是雪若好像不太恨他了。
药奴洗好衣服,将我的衣服展平挂在他那白衣一侧。两件衣服临风飘飞,好像两只翩舞的蝴蝶,看入眼,醉在心。
药奴靠近我坐下,从怀里取出一罐油膏,细细地涂抹在葱白的手上,他还是如此悉心呵护自己的手,我发现他真的很爱自己的手,胜过一切。
“药奴……”我情不自禁唤他一句。
“嗯……”他缓缓回应我,眼睛也一同缓缓地回应我……
“你的手抹上油,就不能捉鱼了……”我假装无辜道。
“鱼太腥气,会染臭我的手,你去捉吧!”他娇艳的红唇在我眼前格外醒目。
难怪他主动给我洗衣服。
事实证明,无辜干不过贱人。
我“嘿……呦……嘿……呦……”在河里甩起“穿心”,飞刀削浪,卷出两条细鱼。
反正我一个女人家的手不怕猩。
我“噼……里……啪……啦……”点火,烧柴,扇烟,烤鱼。
反正我一个女人家的手不怕糙。
那个怕手臭,怕手粗的男人软坐在河岸边,撩拨自己润泽的长发,披星戴月地环扫我的一举一动。
我把烤好的鱼端给他,他浅尝一口满意称赞道“我以为你的武功是极差无比的,结果鱼烤得更差。”
我气恼坐下,现在雪若又有些不想原谅他了。
药奴开始赐教道:
“以后洗鱼要清洗仔细,要把鱼腮两边的骚筋剔除……”
“以后生火在旺火处盖些湿草,避免烟熏火燎……”
“以后烤鱼注意观察火候,避免烧焦影响口感……”
“以后不要跟随随便便的男人在一起,避免上当,还有打不过就要跑,叫别人去死就行了,你得给我好好活着……”
“你说什么?”我的嘴皮被烫了一下。
“我说……”药奴的眼皮本是要翻我,却骤然转冷道“笨虫子,你的脚边有条蛇。”
我头皮一麻,竟然真有条蛇在我脚下。
眼观此蛇长约三尺,皮紧肉滚,口吐红信,目露凶光,蜷盘在我脚尖分寸远处。
“虫儿留心……”药奴的眼睛死死防守此蛇的动静,遂将手环住我的腰道“此乃殷蛇,毒性凶猛且极易攻击人,你随我的手劲慢慢挪过来,切不可莽撞激怒了它”
他那水漾漾的眸子突然滴水成冰,散射出陌生而稀冷的光。
一点也不像他自己。
“你说此蛇是殷蛇?”这属于什么机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为什么这样……兴奋?”药奴冷光扫我一遭。
我如果说有了这条殷蛇的蛇皮,我就可以制出剧毒狿香散,然后用此毒去搅黄斩月和梅姑娘的好事。
不知药奴这个中过狿香散之毒的医圣,会不会破坏我的好事。
我憋回笑意,改换愁苦的表情道“我师傅要死了,只有服用殷蛇的蛇皮‘裳霓’,才可以苟延残喘几日。”
怀里的青芜轻哼了一声。
我赶快补哼了一声,掩饰异常。
“我猜你也该是拜了师傅的……”药奴的眼神透漏出纷纷不屑,道“他把你教育成这样,死有余辜。”
我一把摁住胸口青芜的所在,赞同道“他低能,我不能无义……”
师傅大概又有些时日不会理睬我了。
“撒谎的水平也跟以前一般差……”药奴云里雾里淡漠一句。
殷蛇性急突发奇想,又朝我鞋尖逼近分毫,看来是我们的对话嘈杂聒噪令它大为光火,它的蛇首蜷蜷伏伏来回摆挪,乌森森的兽眸犹如捕兽的钢夹,死死盯咬住我的怀里,残戾得令人窒息。
我要将手内烤鱼丢出,怕是鱼肉的香气将它吸引至此,待我微动指尖,药奴眼疾手快先我一步按住,放低声音道“你觉得它是想吃这玩意儿,才从栖身的阴沼里爬出来的吗?”
看殷蛇凶光如锥,势要一口见血的残戾。
那它不馋鱼,只能是馋……
我的脑间飞速回忆青芜的教导,记得师傅提及殷蛇性喜食血,一般不会擅自离开蛇穴,除非是寿辰将尽,才会冒死离开巢穴,寻找此生最后一顿血餐。
但此蛇行性诡异,尤其离死前最后一顿特别挑嘴,只吃自己看得上的猎物,尽食其血直至将自己被撑破为止。
看来它是看上我了。
我何其荣幸可以作它最后的断头饭。
我朝它冷讽道“前世你被美色坏了节操,错失飞升的机缘,如今看见我这等美人,怕也是禁不住诱惑,旧病重犯的。”
药奴嘴角勉强露一线笑意,道“不要自鸣得意,或许只是他觉得,你是这里唯一死不足惜的人呢?”
死不足惜?
“你到底说的是蛇……还是人?”我心里被他的话语牵引,无端一揪。
“反正不是指我……”药奴意有所指再多笑一丝。
他此言正说痛了我的心。
我确实一直都是一个死不足惜的药人而已。
起码在斩月的眼里,我一直都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