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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凭颜悦这一句,就足以打消司徒老夫人对她的疑虑了。司徒老夫人面色一凌,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多谢妈妈提醒,如此,老身就只能与君儿一同,以言语答谢一二了!”
“妈妈大恩,老身铭记于心。请妈妈受老身一礼!”司徒老夫人说着便朝颜悦深深地福了一礼。
司徒老夫人突来的大礼倒是让颜悦受惊不小,她赶紧上前一步双手扶起司徒老夫人。“老夫人这是折煞颜悦了!”
颜悦也不是那种见杆就爬的人,司徒老夫人都能撇开根深蒂固的成见,低下高贵的头颅,对自己如此低声下气,颜悦自然也不能太过拿乔。
“老夫人,大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一会儿府上马夫该等急了。”风鸣小声提醒到。看着皆大欢喜的场面,最宽心的莫过于风鸣了。
司徒老夫人点了点头,她与马车约定的是两个时辰,如今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了,是该赶紧回去才是,免得露出什么破绽来。
“颜妈妈,那老身和小女就告辞了!”司徒老夫人冲颜悦拱了拱手。
“去吧去吧,快走吧!”颜悦挥了挥手中的纱巾,风尘味十足。
司徒老夫人的额头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好吧,她终究是见不惯这样的风尘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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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司徒君璞一行人之后,颜悦又折回到了暗房所在的院落,凝着眉在院子中站了一会儿,而后扬声唤到。“出来吧!在颜姨这里还需要这样躲躲闪闪的吗?”
说完这话,颜悦便顾自在树下的石桌落座,好整以暇地等着来人自动现身。可等了一会儿,却也不见人出来,颜悦轻笑了一声,幽幽地拉长了声音。“哟,看来是有人偷看了姑娘的钰体,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了。”
颜悦此言一出,话音未落,便有一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翩翩落地,悄无声息地坐在了颜悦对面的石凳上。
“颜姨,女子清誉,岂能随意亵玩。”男子平静地望着颜悦,一脸严肃地说到。
“啧啧啧,一段时间不见,刚见面你就给我摆一张死人脸,可真是不可爱!”颜悦抬手捏了捏男子的脸皮,“来来,给颜姨笑一个!”
男子侧头避开颜悦的魔爪,一本正经地回到。“颜姨,我不是你戏凤楼里那些卖笑的姑娘!”
“呦,敢情儿除了我楼里的姑娘,别人都不用笑了?”颜悦最听不得别人拿她的姑娘说事了。
“颜姨,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见颜悦动怒,男子颇有些无奈。
“不是这个意思,你就给颜姨笑一个。”颜悦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故意想要逗逗他。“不敢笑,那就证明你真偷看人司徒小姐换衣服,心虚了。”
男子一头黑线,哪有这样的人,不笑就是偷窥女子,这哪跟哪啊,八竿子打不到一会儿嘛!
“颜姨,我没有偷看她。”听了颜悦这话,男子是更加笑不出来了。他永远都不会对司徒君璞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的。
没有偷看?颜悦没好气地伸手在男子的手背上拍了一下。“既然不是为了看她换衣服,你跑进密室去干什么?”还差点被人发现!真是个不懂把握机会的傻孩子。
男子低垂着眼眸,沉默不语。他不敢告诉颜悦,他是怕颜悦为了维护他,而让司徒君璞受了委屈,他是担心司徒君璞,这才冒险遁进了密室。
可就算他不说,颜悦也猜到了几分原因。“怎么滴,还怕我会欺负你小*啊?”颜悦似笑非笑。
男子一怔,而后木着脸回了一句。“颜姨,她不是我的小*,她是未来的太子妃。”
太子妃?颜悦咯咯笑起来。“她都到这份上了,你觉得她还能踏进萧璟泓的东宫吗?”
男子的眼眸陡然一沉,放在石桌上的手掌也陡然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周身都散发出了一股肃杀之气。他知道颜悦说的这个份上指的是司徒君璞清白被毁的事。
“颜姨,你不是已经帮她恢复守宫砂了吗。”好半天,男子才收敛好了一身戾气,低沉着嗓音开口。
“可修复的也不过是守宫砂而已不是吗?你以为这样宫里的人就不会发现她非完璧之身的事吗?”颜悦认真回了一句。
司徒老夫人纵然手段再高明,也难保不会有失手的时候。如今司徒君璞尚在司徒府上,司徒老夫人自然可以用这法子糊弄一阵子。可就算大婚照旧,司徒君璞一旦进入宫中,入了洞房,那还是会被人发现真.相的。
男子回以更深的沉默。颜悦说的这一切他都明白,可是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无欢,我一直搞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将她送进宫去?”颜悦小心地探问到。明明他那么深爱着司徒君璞不是吗?
无欢,慕无欢,眼前这位玄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令江湖中人个个好奇的青峰寨大当家慕无欢。
慕无欢抬头望着远处。“颜姨说笑了,要将她送进宫的,哪里是我。”下旨赐婚的是萧肃帝,一心想要将司徒君璞送上太子妃宝座的是司徒将军府一家,还有……六殿下萧璟宸,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颜悦长叹了口气。“送她进宫虽然与你没有关系,可是你却有办法阻止她入宫不是吗?”
“我为何要阻止?”慕无欢平静地反问了一句。“这是司徒家的家务事,颜姨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以什么身份去阻止呢?”
颜悦怎么知道他没有劝过司徒君璞呢?太子并非良人,这话他是对司徒君璞说过的。可是,当时司徒君璞却对他说,“你不懂,我的婚姻无关良人,只关江山。”
司徒君璞是知道的,一直都是知道的,萧璟泓并非良人,可她还是执意下嫁,只为了替她心中的良人谋得半壁江山。这样飞蛾扑火的司徒君璞,让他如何去阻止她为爱献身的心?
就凭你爱她!颜悦很想这样回慕无欢,不过看到他眼底深沉的痛,颜悦却不忍地撇开了眼眸,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将君飏打到关山养伤去了。”
慕无欢恩了一声没有否认。风君飏背着他擅自接下司徒君璞的案子,害得司徒君璞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念在风君飏不明白他与司徒君璞的关系份上,没跟风君飏计较已经算是十分容忍了。谁知道,风君飏竟不知好歹二次想要挟持司徒君璞,还反过来兴师问罪与他。慕无欢一时没忍住怒气,就跟风君飏大干了一架。
“受了伤怎么不来找我,反而跑到关山去了?难不成是你以为我这医术还比不上关山那群老道士,不放心将他送过来吗?”颜悦似笑非笑地揶揄到。
“论医术,放眼天下有谁敢与颜姨你相提并论。”慕无欢平静地解释。“是君飏自己怕风鸣师太知道了担心,便做主去了关山罢了!”风鸣师太是风君飏的姑母。
“哟,难得你这张嘴还会说马屁话。”颜悦笑言一声。风君飏怕的恐怕不是风鸣师太担心,而是怕被风鸣师太知道司徒君璞一事是他在背后出力吧!风君飏虽然不知道慕无欢对司徒君璞的心思,不过风鸣师太与司徒老夫人的交情,他多少还是知道的。
慕无欢这倒不是恭维话,而是实话实说。颜悦出生医学世家,又师承天下闻名的鬼医鬼谷子,医术尽得鬼谷子的真传,自从鬼谷子老爷子避世之后,这医术天下第一的名号,颜悦当之无愧。
“对了,我昨日里收到了芊芊的来信,说是千羽国的慕容太子,邀她来屡岚京都作陪。芊芊来问,慕容麟这邀约,她该不该接。我一时没想好,正好你来了,你给出个主意。”见慕无欢不接话,颜悦也不自讨没趣,变幻了话题。
慕无欢眉头微皱。颜悦口中的芊芊,正是慕容麟命令吟风去请的名姬柳芊芊。恐怕这天下之中,谁也不会想到柳芊芊是颜悦一手*出来的姑娘,并且是对青峰寨忠心耿耿的暗探。
“慕容麟叫她来京都做什么?”别人不知道,可慕无欢却很清楚,千羽国声名狼藉,*不羁的太子慕容麟,其实是个不近女色的人。但凡有需要与女子调笑喝酒的时候,都是由他的贴身侍卫吟风假扮替代的。
“要芊芊来做什么,也只有问慕容麟才知道了。”颜悦倒是对这个慕容麟充满了几分好奇。
“保不齐是这慕容麟在司徒府久住数日,天天对着司徒小姐这样看得到吃不到的美人儿,男人根痒了吧!”颜悦不知慕容麟不近女色的事,只当慕容麟真是*之徒。
要说慕容麟是因为房中寂寞,才叫来柳芊芊作陪,慕无欢是打死都不会信的。而今慕容麟身在屡岚皇宫做客,别说他是不好女色之人,就算真是心痒难忍,也会顾及萧肃帝的面子,不敢这样放肆的。
“既然是慕容太子的邀约,就让她来吧!”慕无欢想了想,做出了决定。这柳芊芊本来就是放在慕容麟身边的人,而今慕容麟来了屡岚京都,柳芊芊随行而来,也是合情合理的剧情。慕容麟到底想要干什么,等柳芊芊来了,就一切大白了。
“好,那我就对芊芊这样说了。”颜悦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凝重地望着慕无欢。“你是不是对司徒小姐用了忘忧散?”
慕无欢先是一愣,而后便点了点头。“确实用过。”
他去花满楼打探过,知道了司徒君璞在花满楼时的种种遭遇。慕无欢了解司徒君璞的为人,知道她在花满楼遭陈大头上下其手的不堪回忆,定会成为她的心结,让她无颜面对萧璟宸。慕无欢不想给司徒君璞留下阴影,便用无忧散抹去了她的些许记忆。
果然不出她所料!颜悦头痛地扶额,“无欢,你难道就没想过,君飏为了完成委托,也会对司徒小姐用忘忧散吗?”
慕无欢怔住,他倒是没想那么多。“颜姨,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颜悦叹了口气。“只不过在你下药之前,司徒小姐先前服下的忘忧散解药尚未消化,你再这么加了一剂忘忧散,被你抹去的那段记忆,就是有再多解药,也找不回来了。”
听了这话,慕无欢舒了口气。“找不回来就算了吧!”那样不堪的记忆,慕无欢可一点都不想让司徒君璞想起来。
“可如此一来,毁了司徒小姐清白的人,就难以查证了。”想到司徒君璞,颜悦不由得心生了些许怜悯。
听颜悦说起司徒君璞的清白,慕无欢的眸子里再次燃起了火焰,原本就不苟言笑的脸,变得越发阴沉森冷了。难以查证,可未必吧!夺去司徒君璞清白之身的人到底是谁,他恐怕已经有答案了!
“听说你当日是在罗刹暗帝的手下那里截下司徒小姐的,那毁她清白之人,会不会是……”颜悦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慕无欢突然噌地站了起来,寒着脸回了一句。“颜姨,我先回去了。柳芊芊那边,您多看着点。”
“这么快就走?”颜悦错愕不已,这才刚来怎么就走了呢?“无欢,好歹用了晚膳再走!”
“不了,颜姨,我还有别的事情,改日再来品尝颜姨的手艺。”慕无欢应了一声,便飞身消失在院内,徒留颜悦一人怔怔地留在原地发愣。
直到此刻,颜悦才明白过来,慕无欢并不是专程来看自己的,而是纯粹冲着司徒君璞来的,看她只是顺带!这个认知让颜悦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颜悦不爽倒不是因为慕无欢对自己的冷落,而是慕无欢明明对司徒君璞一片痴情深似海,却一次一次违背自己的心意将司徒君璞推到别人身边。
慕无欢不苟言笑是众所周知的,可是颜悦却总是能从慕无欢那张百年不变的面瘫脸上,看到慕无欢越发深沉的落落寡欢。
慕无欢嘴上不说,可颜悦知道,司徒君璞清白被毁一事,他才是最为心痛的那个人,他的心痛,只怕比司徒老夫人更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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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君璞被颜悦困在小黑屋闯关的时候,慕容麟却是悠哉悠哉地坐在屡岚国皇宫,百花齐放,竞相争艳的御花园内,喝着美酒,赏着美景,晒着太阳,日子过得可不要太惬意。
自从慕容麟住进屡岚国皇宫之后,每天除了吃喝玩乐,还是吃喝玩乐,日子过得不要太潇洒。萧肃帝对慕容麟这个外甥的爱重可谓是绝无仅有的,吃穿用度样样精致不说,还并没有对慕容麟设限。除了后宫妃嫔的居所,其他皇宫内院,慕容麟都可随心所欲地走动。
慕容麟在这屡岚皇宫过得,甚至比他在千羽国皇宫更为潇洒,比屡岚国的太子萧璟泓和各个皇子都过得自在,惹得屡岚国后宫上下一片怨声载道。
慕容麟也是个不客气的主,知道萧肃帝对自己的偏爱放纵,便也毫不辜负地肆意挥洒萧肃帝这个舅舅的爱。怎么挥霍怎么来,怎么高兴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