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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乱空间垃圾场中,残破星空摇摇欲坠,惨淡星光微弱如萤,整个世界荒凉而空寂,仿佛亘古以来便是如此。
顾凉盘膝坐在一块坍塌了大半的石台上,她仰头望着破碎天穹,神情格外凝重地伸手在眼前一划。
虚空如白纸般被手指割开,露出里面无边无际的黑暗。
可怕的狂暴气息如泄洪般从这个口子里挤出,将顾凉的衣服、头发全都激荡得漂浮起来,顾凉本人却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
补天娘们凑了过来围观,发出此起彼伏的声音,似乎很是好奇。
顾凉没有理会它们,她拿起被光滑布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城主令,一心作二用施展了分魂之术把二分之一神魂附在城主令上,然后将它抛入黑暗虚空。
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过了许久,城主令被黑暗虚空吞噬,顾凉面前的虚空裂缝快速痊愈,眨眼间已看不到丝毫痕迹。
在遥远的神荒世界,东洲十万大山的某个洞窟里,虚空忽然裂开,吐出了一块被布料裹紧的令牌。
“什么东西?”
在纪珊接住城主令的同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黏腻腻的犹如冷血毒蛇在吐信子,听在耳中很不舒服。
纪珊神色如常地将城主令藏好,答道:“我女儿送来的,只是一件小玩意。”
“呵呵,”那人冷笑,“剑符都不能抵达这里,你女儿能将东西送进来?可真是好手段!连元婴真君都未必能有的好手段!”
那人话音落下。纪珊便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或隐晦或明目张胆地落在自己身上,暗含着恶意和杀气。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正和这群人合作探寻一个尚未被发现的遗迹,每个人都立了心魔誓不得将秘密外泄。
顾凉跨越空间将城主令送来,此事微妙地触痛了他们的神经——有人能从外面送东西进来,传递消息更是容易,焉知纪珊是否有同样的手段把秘密泄露出去?
修士都是自私的生物,踏入遗迹的人越少,他们的收获也就越多,最好莫过于自己一人独得所有的东西。
纪珊很清楚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她环视众人一圈。温婉容貌在月光石的柔和光芒下更显得美丽夺目。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漂亮的女修绝不是什么善茬。
在前天,一个色迷心窍的修士想要勉强她,她也顺从了。
然而。不过半个时辰。那个修士便被妖兽所杀。死状其惨无比。
那时情况十分危急,可实力比那男修低的纪珊没死,另一个实力更低的也没死。为何偏偏就死了他?
虽然人们没有看到纪珊是怎么做的手脚,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想象。
触及到人们退避的目光,纪珊微微一笑,看向质问她的大饼脸男修,说道:“我女儿当然有手段,她是顶级宗门的掌教弟子,即便与元婴相斗也有把握安全逃离,其手段又岂是你我能揣度?”
这大饼脸男修一直看纪珊不顺眼,屡屡找茬不说,还两次对纪珊下黑手。
如今找到机会,大饼脸男修更是不会轻易放过纪珊。
他哼了一声,明显不信纪珊口中所言:“能有那么厉害的一个女儿,你还会出现在这里?拿出来,让我们看看是什么!”
大饼脸男修望向其余修士,因他实力不低,也有几个人帮腔。
“是啊,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反正我们又不会抢了你的去!”
剩下的人虽不说话,但神色间也有意动,显然是赞成大饼脸男修,其中也有一两个修士表现得漠不关心,但没有人帮着纪珊说话。
在踏入遗迹之前,这伙人是一群陌生人,有无背景的散修,有从小家族出来的,也有小门派里出来的。
除了大饼脸男修和那个被纪珊算计死的修士,大家对这个遗迹一无所知,都是无意间被卷入。
大饼脸男修实力不低好出风头,众人也就默许他出头,但修士们从不甘于人下,认可他地位的几乎没有。
纪珊表现得很低调,然而踏入遗迹已有数日,经历过几次危险,人们对她的实力也有几分了解,知道她绝不比大饼脸男修弱。
大饼脸男修见众人都认可自己的质问,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他看着纪珊,目光中隐藏恶意和嘲笑。
纪珊拿出那样东西,其他人看到,必定会眼热生出贪念。
纪珊不拿出东西,其他人心中猜忌,必定防备她至深,说不定还会暗中下杀手铲除不稳定因素。
“也罢。”纪珊深深地看了大饼脸男修一眼,当真取出织物包住的城主令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面陷空城城主令乃红衣亲手铸就,只有半个手掌大小,正面是陷空城三字,背面则是陷空城一角,看着平凡朴素,一点都不起眼。
众人没有去过陷空城,又不认识城主令正面的字,神识扫过发现不是法器也不是什么稀有罕见的东西,便不再给予关注。
吸引他们目光的反而是包裹城主令的织物,这一小块布料光滑细腻,卖相不算太好,远比不上制作法衣的鲛绡和天蚕丝。
但他们只能用眼睛看到,神识完全无法察觉它的存在。
在修真界,神识无法察觉其存在的东西并不多,虚妄玉是其中之一,但早已被开采殆尽。即便偶尔出现一块,也会马上被人以高价买下,根本不会在市场流通。
纪珊手中的织物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他们知道虚妄玉有多珍贵,知道神识无法察觉之物有多难得。
大饼脸男修艰难地移开目光。咽了咽口水问道:“这是什么?”
纪珊将所有人的神情看在眼底,面色却不显露分毫异色。
她把织物折起来收好,答道:“我也不知道。”
这块织物或许很不一般,但陷空城的城主令更不一般,若让世人得知她手握城主令,即便是化神真尊也要生出不该有的贪念。
纪珊不清楚顾凉如何能将如此重要的城主令送到自己手上,更不清楚顾凉身在何处,但她能猜到顾凉的心思。
顾凉欲救乾坤派。
身为顾凉的娘亲,她得让城主令起到应起的作用,尽管她并不乐意看到自己的女儿被门派束缚。
纪珊闭了眼。心中静静思索。
这个遗迹已经被探查得差不多。众人的暗斗也越来越激烈,到时候能够离开的恐怕不够一半人。
她本不欲掺杂其中,可现在看来,显然是不可能了。
即便他们不愿对她动手。她也不会让任何一人活着离开。因为他们看到了陷空城的城主令。还对她手中的织物生出了贪念。
与顾凉不同,纪珊的行事准则是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她早已习惯将所有的威胁掐灭于萌芽状态。
但这世间总是充满了各种意外。顾凉料想不到,纪珊也无法预料。
两日后,纪珊拖着重伤的身子走出遗迹,还未见到温暖的阳光,便看到了守在遗迹出口已有多时的青年。
他倚着一棵大树的树干而站,虽然面带风尘,但其仪态和衣着并没有半分失礼,看外表根本不像个修士,而是世俗权贵家的清俊公子,气质尊贵而优雅从容。
“阿珊,把它给我。”顾明道看着纪珊,面容温和一如初见之时,“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东西,乖,把它给我。”
纪珊却觉得顾明道很陌生,她摇了摇头,谨慎说道:“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东西。”
顾明道不应该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