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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最高清的摄像头也拍不到它。穿墙,哪怕是针孔都能被他溜出去。自带模拟器级别的电算能力,衍生的特异功能几乎深不可测。”庄言东张西望地摸出一支大使馆特供雪茄,剪开烟头,忽然抬头看着邢殇:“你手头有多少囚徒的情报?”
“特勤九处几乎是针对你说的‘囚徒’而成立的。但是情报太少,收效甚微。”邢殇叉腰焦虑,“我们能做的,其实是无限加强领导人的私人警备,使用所有力所能及的高科技防护系统和监测设备制造安全的办公环境,防止领导人被这些囚徒莫名其妙地暗杀——也许对付西方领导人,‘囚徒’需要用‘公开处决’这样的手段来以儆效尤。但是面对团结的华夏共和国,暗杀几乎是‘囚徒’能够采取的唯一有效手段。”
“所以你匆忙抓我回国。”庄言说。
“因为只有国内是安全的。建国以后,特勤九处做了件很牛逼的事情,就是建立了一支由战姬领导的稽查部队——‘第四纵队’,负责追索境内囚徒的踪迹,将其追杀至出境为止。”邢殇把雪茄在桌上怼平整:“如果有囚徒入境,特勤九处将负责追查到底。”
“所以栖凤基地里猫着一只囚徒——你们也是心里有数的?”庄言突然问。
邢殇手里的雪茄掉落在地上。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喊道,“两年内,没有囚徒入境的记录!”
“看来四纵也没你说的那么好使。”庄言摇头,“我可以肯定地警告你,栖凤基地里混进去了囚徒,直接威胁到了国家的未来。这就是为什么我不顾一切去寻找杀死囚徒的技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邢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恍然思索半晌,不甘心地问庄言:“你有证据吗?从开头到现在,你一直口若悬河,却没提供半分证据。”
“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栖凤基地的人才把我当疯子。但是邢殇,”庄言恳切问他,“你承担得起这个风险吗?万一我不是疯子呢?万一我是对的呢?”
邢殇身子发凉。他哑口无言,低头承认了事实。
他。邢殇,第一纵队特勤执行官,绝对承担不起这个风险。一旦庄言是对的,囚徒将掀起天翻地覆的巨浪,让共和国一败涂地。如黄河决堤不可收拾——而猎杀囚徒,是特勤九处的使命;倘若囚徒潜伏成功,那就是特勤第一纵队的失职,他绝对会遗臭万年。
邢殇说过:特勤九处的职能是,调查不清楚的情况,直到情况清楚为止。他作为第一纵队执行官,麾下供养着接近两千名特勤人员,握着随时访问23个省辖情报系统的大权。假如握着这样强劲的情报力量,第一纵队却没能完成追缉任务,漏掉了最关键的那名“囚徒”的行踪。导致共和国满盘皆输——那就证明特勤九处已经没有必要存在,庞大缜密的“第一纵队”情报网络也不过是一群吃皇粮的累赘。
所以,听见庄言口若悬河地讲故事时,强如邢殇也会额头冒汗,因为他不能不信,他必须相信,他不敢不信。就算庄言说的再怎样荒谬,只要有几个字的情节和邢殇的情报挨上边,邢殇就必须未雨绸缪地和庄言一起查下去。
邢殇可以减薪记过,可以纵容包庇。但是他不敢不努力。他不敢麻痹大意。
当庄言告诉邢殇,他的目的是杀伤“古蛇”时,邢殇就注定得上庄言这条贼船。
邢殇抱头痛苦了一会儿,喃喃重复:“所以你央求班长给你安排调阅权限。你是因为基地里有囚徒才跑出来的。”
“你是怎么知道班长的!”庄言嚷嚷。他觉得邢殇简直无所不知,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刚问出口,更大的疑惑涌上来,庄言不管班长,甩头用力问:“慢着!你是怎么知道囚徒的?!”
“这是参谋层直接下发的加密命令里提及的,你是无权知道的——我只能说。‘囚徒’这个顺口的名字还是你替它们起的,在特勤部队里,我们不叫囚徒。我们管他们叫‘资本主义流毒分子’。”邢殇匆匆站起来,开始思考怎样布置警力保证庄言在洛克菲勒博物馆的安全。情况说明白以后,他比庄言还急。
“资本主义流毒分子?”庄言拍案叫绝,“这个代号简直绝了,含蓄又隐蔽,就算命令被破译了,谁能想到你们口里的‘资本主义流毒分子’指的是他妈外星人?”
“老他妈拗口了,我还是更乐意叫囚徒。”邢殇踱来踱去,拼命思考,脑袋转得像蒸汽火车的飞轮:“你准备一下,我给你安排大使的防弹轿车,配三十名驻外武警保护你去洛克菲勒博物馆。我和你寸步不离,不会再给赏金杀手任何机会。”
庄言心潮澎湃,忍不住第二次攥住邢殇的手,泪水汪汪地说:“同志!”